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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事重于此。”
而慕建铭堂堂大盛皇帝为了一己私利,却不惜勾结北燕人,这还真是讽刺啊!
“密旨呢?”岑隐淡淡地问道。
耿海眸子一亮,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岑隐冷声打断了:“你别跟我谈条件,你没有资格。”
“你应该庆幸至少如今耿安皓还活着……”
说话间,岑隐提着灯笼慢慢地转过了身。
耿海的心跳随着岑隐的转身砰砰加快,自他被关进这个地牢后,岑隐来见他的次数屈指耳熟,岑隐这一走,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而他更怕的是,岑隐会因为他的不合作迁怒到儿子耿安皓身上!
“砰砰砰!”
耿海心如擂鼓,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激动地吼道:“薛昭,你别走,我说,那两道密旨就在五军都督府书房的暗格里……”
岑隐眸光微闪,转身走了。
耿海的双手还是死死地抓着牢门的栅栏,目光阴沉地盯着岑隐颀长的背影渐渐远去,一眨不眨。
岑隐不紧不慢地往地牢大门的方向走去,他手里的灯笼不知何时熄灭了,周围瞬间就陷入一片墨一般的黑暗,却丝毫阻拦不了岑隐的步伐。
岑隐的心中就如同这周围的黑暗一般,不见一丝光彩。
当年,镇北王府被围,城破家也破,母妃把他们姐弟藏在了后院的密道里。
即便如此,外面的喊杀声、刀剑声、呼救声等等还是时隐时现地传入他和姐姐的耳中。
他和姐姐躲了三天三夜。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饥肠辘辘的他们才从密道中爬出,外面早就是一片人间地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每每回忆起来,那一幕还是那么清晰,那浓厚的血腥味就萦绕在他鼻尖。
以父王的谨慎,当年虽然事发突然,本来也不会败得那么快,那么彻底,谁又能想到皇帝会为了一己之私,与北燕宿敌勾结在一起。
所以,在镇北王府覆灭后没隔多久,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北燕人就大举挥兵破境,烧杀抢掠。
慕建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岑隐在黑暗中沿着石阶往上走着,一步接着一步,一步比一步慢。
地牢外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又是“吱呀”一声,地牢的铁门再次打开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照得岑隐眼前一片晕眩。
他心底仍是一片无边无尽的黑暗,饶是这八月的烈日也透不进来。
岑隐的心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心不在焉,对于一路给他行礼的人视若无睹……
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去五军都督府取出密旨,他应该按计划那样进行下一步,可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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