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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耿家仓促起事,以三皇子慕祐景的心性,恐怕是不敢冒险,即便是要试探,也该是一步步谨慎地试探彼此进退的余地,贸然拿出自己的底牌,很有可能会弄得满盘皆输。
这一局,他们耿家输不起。
答案已经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父子俩的心中,对他们而言,一个不经事的皇子显然更容易摆布,也同时可以给耿家挣得几年的时间为“禅位”做好准备。
“安晧,今天是四月初八了吧?”耿海忽然问了一句,面无表情。
耿安晧应道:“是啊,父亲,已经是四月初八了。”
距离皇帝给的期限还有八天,这件事关系到耿家的存亡。
不知何时,天空中变得阴沉了下来,浓密的云层挡住了太阳,让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风更大了,枝叶“哗啦哗啦”地作响。
树欲静而风不止。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直到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亲随匆匆地进来禀道:“国公爷,世子爷,华藜族的阿史那亲王在外求见。”
耿海动了动眉梢,他这个时候哪有心情见阿史那,本想打发了,话到嘴边,又改口道:“把人带来吧。”
阿史那是哭着来的,一个大男人哭得泪流满面,双肩抖动,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国公爷!”
他一来就二话不说地跪下了,祈求地仰首望着耿海,“国公爷您这次可以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可指望国公爷您了!”
耿海与耿安晧面面相觑,耿安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王爷,您有什么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史那怔了怔,这才从耿安晧那一声“王爷”听出了言下之意,急急地又道:“国公爷,耿世子,你们还不知道啊。皇上说要削了我的王位,收回我的封地,打发我即刻回北境。”
“国公爷,北境的封地数百年来代代都是属于我们华黎族的,这让我回北境后何以面对族人,面对列祖列宗啊!”
阿史那哭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个大老爷们可怜兮兮的。
皇觉寺的法事结束后,皇帝就开始秋后算账。
昨日一早,皇帝就把阿史那宣进了宫,说阿史那既然敢以封地做保指证岑隐,现在也是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不仅要夺他封地,还要连世袭的亲王头衔也一并夺了。
阿史那苦苦哀求了皇帝,又给在场的岑隐也郑重其事地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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