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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岑隐回答,皇帝就自责地说道“哎,也都怪朕那天行事太鲁莽了!”
皇帝的眉峰隆起,心下纷乱,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步履沉重。
岑隐的嘴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随即又恢复如常,温声安抚皇帝道“这怎么会是皇上的错呢!说来,那日都是二皇子太过莽撞,才会……”
岑隐没再继续往下说,微微地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
皇帝七上八下的心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般,目光灼灼地看着岑隐,在心里对自己说,阿隐说得没错,若非因为次子,他根本就没在意那个佛龛。
皇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叹道“朕这个次子啊,自小就行事就不够沉稳……不着调。”
皇帝虽然没直说,但是语外之音就是觉得这件事的确是二皇子的错。
说话间,皇帝的眉眼舒展了一些,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眉宇紧锁。
千枫寺的事确实是慕祐昌那逆子搅出来的,但是现在,很显然,上天却责怪到了自己的身上。
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
“子之错,父之过……”皇帝蹙眉自语道,抬眼朝前望去,透过那透明的琉璃窗户可以看到屋檐上垂下的一根根冰柱。
这龙生九子,且各有不同。
慕祐昌这逆子犯的错,却要他这当父皇的来承担,他还真是飞来横祸了!
皇帝薄唇紧抿,面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皇上也莫要太挂心了。”岑隐上前一步,又道,“那株老松乃是太祖皇帝亲手所栽,福泽深厚,想来这次也是应劫。”
皇帝转身在窗边的一把太师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默不作声。
御书房外的那株老松是百年前太祖皇帝从千里之外他们慕氏的故居移植过来,亲手栽下的。
太祖皇帝用此提醒自己莫忘本。
当年,大盛朝建立后,没两年就迎来一场大旱,连着两年豫州、徽州颗粒不收,百姓苦不堪言,只能以野菜树皮为食,太祖皇帝感同身受,食了松树皮,又下了罪己诏,跪在这老松前三天三夜,为天下万民祈福。
三日刚过,雨乃大至。
皇帝的嘴里喃喃地念着“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
他的声音呢喃于唇齿之间,近乎无声。
这几句话是太祖皇帝的罪己诏里的其中几句话,意思是说,假如我一人有罪,请上天莫要怪罪万民,莫要波及万民;假若这天下万民有罪,那么则由我一人来承担这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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