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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涵星小脸上容光焕发,染上了一片淡淡的红晕,就像是看了一场大戏一样兴奋。对自家绯表妹的精明,涵星最清楚不过了,对于她说得话是坚信不疑。
唔,自己要不要像戏本子里一样亮明身份……
涵星正迟疑着,就见那小贩对着几个东厂番子连连磕头求饶,叫嚷着:“军爷,您一定要明朝秋毫啊,可别听一个黄毛丫头胡说八道啊!小人冤枉啊!”
说话间,他牙齿直打战,浑身更是簌簌发抖,就如同那风雨中的一片残叶般,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
虽然对方说得是端木绯,但是涵星却有种自己也被人指着鼻子说自己的感觉,鼻子皱了皱,心道:你才黄毛丫头呢!
端木绯倒是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道:“军爷,您看他的手就知道了。”
几个东厂番子和城门守卫皆是狐疑地低头去看那小贩的手,只见他黝黑的手上沾了不少泥巴,掌心粗糙,虎口、掌腹、指腹有几个老茧,似是握镰刀、锄头留下的痕迹。
他们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其中一个东厂番子对着从车窗里探出小脸的端木绯道:“小姑娘,他的手有何不对?”
端木绯笑眯眯地随手指了指附近一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农人,神情自若地说道:“大叔,你再看看他的手自然就知道了。”
端木绯只顾着与那东厂番子说话,完没注意到右前方几道衣着光鲜的身影正沿着石阶从城墙上走下,为首的男子形容斯文儒雅,正是端木宪。
涵星的马车正好挡住了端木宪的视线,他只听到了一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隐约觉得有些耳熟,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便朝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过来!”东厂番子不耐烦地指着那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农人道。
那农人急忙上前,诚惶诚恐地摊开了他的双手。
他的手指粗壮有力,指甲缝里沾满了洗不净的泥巴,掌心同样布满了老茧,却是粗糙皲裂,上面布满了一条条深刻得仿佛镌刻出来的,那些皲裂的黑色纹路与掌纹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张丑陋的蛛网般,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那小贩和那农人都是四十来岁的人,可是当这两双手摆在一起时,就会发现小贩的手干净得出奇。
小贩的面色霎时就变了,身子一矮,头颅就从两把长刀的交叉包围中脱离,然后就地一滚,手里朝马车的方向射出一道银芒,快如闪电……
拉车的小內侍面色微变,反应机敏地把手中的马鞭挥了出去……
然而,另一道灰影比他还要快一步,只听“咚”的一声对撞声,“小贩”射出的飞镖被一块龙眼大小的石子打在了地上,“咣当”地坠落在地。
四周围观的百姓吓坏了,如鸟兽状地逃散而去,嘴里叫着:“杀人了!快逃!”
“咯咯!”刚才那只母鸡本来躲在了路边的一个摊位下,登时又受了惊吓,惊叫个不停。
与此同时,几个东厂番子从四面朝那个“小贩”围了过去,人多势众,几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交织成一片刀网,一下子就封住了对方所有的去路,将人给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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