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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绯近乎迫切地放下了窗帘,端木家的马车也在车夫的吆喝声中又往前驶去,只留下封炎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还有他脚下的灰衣男子灰溜溜地瘫在了地上。
封炎抬手随意地做了个手势,不远处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上就骚动了一下,似有一只雀鸟擦着树枝飞过般……
直到马车消失在前方,封炎方才俯首看向了地上的灰衣男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凤眸幽沉,冰寒沁骨。
当日,京城上下皆知,安平长公主府和刚回京的卫国公府扛上了。
卫国公府的护卫当街纵马,被带去五城兵马司,杖了五十大棍,然后,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直接丢回了卫国公府的正门口。
封炎还唯恐天下不知,令人在卫国公府门口敲锣打鼓地把这护卫的罪状阐述了一番,引来不少好事者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那里看热闹,把当时正回府的卫国公耿海都堵在了巷子口。
卫国公这才刚回京城,就如此被下了脸面,怒不可遏,次日早朝时,就义正言辞地弹劾封炎仗势逞凶。
满朝哗然,封炎却是从容以对,以律法一一相驳,反告卫国公目无君上,纵仆行凶等等,说得是有条有理,言之有物,显然是胸有成竹。
在一番各执一词、鸡飞狗跳的争吵后,早朝最后草草结束。
皇帝在早朝上没有表态,然而,在场的文武百官皆是天子近臣,数年如一日地参加早朝,对皇帝的了解没八九分,那也有五六分了,如何看不出天子其实雷霆震怒,其他人也没敢再说别的话题,免得倒霉遭了池鱼之殃,被皇帝迁怒。
等回到御书房后,又送走了耿海,皇帝再也不压抑心头的怒火,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御案上。
“啪!”
御案上的砚台、笔架、笔搁等随之微微颤动了下,发出“咯嗒”的声响,一旁的小內侍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差点没脚软地跪了下去。
皇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怒道:“分明只是一件小事,封炎退一步又怎么样?!”
“这小子就和他娘一样肆意妄为,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还当朕会一直纵着他,也不想想他自己的身份,毫无自知之明,不知轻重……”
皇帝越说越气,心头怒火熊熊燃烧,冷声道:“既然如此,朕就罢了他这个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省得他飘飘然了,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的岑隐那狭长魅惑的眸子里如一汪寒潭般,幽静、深邃、清冷而淡漠,似乎世间纷纷扰扰都映不进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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