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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菲暗忖中,见刚才那个老男人坐到了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他十指交扣,好整以暇似的笑说:“这位小姐,可不可以先请您从您的骑士身上下来,我们聊聊?”
完了。他们混进来的事,因为什么暴露了。
不。也许还有救,否则他们不会还这样好好地呆着。
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
裴菲身体微微一动,从阿信的怀抱里下到地面,她暗暗用力站稳。
她大胆环视周围,确定了一件事:这个说要和她聊聊的男人,可能在稍后、她任何一句不合他们心意的话里翻脸,然后下令把他们三个当场“处决”。
或者……改造一番。然后成为这栋楼里,或者那个传说中的暗永生里,按照他们指令做任何事的傀儡。
裴菲濒死过两次,都及时被人解救。但她不确定自己如果不被人救,还会不会“活”。
因为就她濒死的经历来看,在那个黑暗的时刻,她的思考也同步停止了。
你怎么能期待一段没有思考力的脑电波,突然活跃起来去给自己修复数据,或者上浮到现实层面,让自己在湛园里苏醒呢?
不可能。
如果你在永生大陆上死了,且没有人帮你恢复数据的话,你大概率就会在这里,以及现实世界,两边同时进入休眠状态。
虽然没有真正肉.体消亡,但也是全然的无知觉和被动。
为什么她之前从没预想过这种情况?
当然,之前她也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会是这种走向。
“敢问您的芳名?”男人朝她偏了下头。他还固守着他虚伪的礼节。
裴菲:“飞飞。”
她不确定他能不能追溯到她的真实信息,也不确定她答昵称的话,会不会被这个变态男人视作欺骗。
男人看着她,假笑一动不动:“飞飞?哦……”
他买账了。或者说,这个问题上,他不打算深究。
他朝阿信和新雪各看了一眼,没有过问他们的名字,而是对裴菲又笑了起来:“你们三位里,我们见过她这样,”他示意新雪,“进门后就害怕,走不了几步就腿软表示放弃的;也见过您的骑士这样,巍然不动稳如山的——咳,我想向您致意,这是我们很多精英客户的惯常表现。你得花点大力气,才能让他们表示出一点兴趣……”
他说着就对阿信客气地点点头。裴菲下意识也看向阿信——这么说来,“巍然不动”似乎是他的基因。
男人笑笑看回她:“唯独您的表现,最让人意外——您像这位姑娘一样害怕,却又像这位青年一样勇敢,但您还像个被夺了孩子的母亲一样悲悯……”
裴菲心里一静。
男人的十指相互叉了两叉:“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进来究竟想做什么?”
不等裴菲回答,他紧接着追问道:“怎么,那是您的朋友,您为他鸣不平,是吗?”
他说的,是她刚刚哭喊的老八。
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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