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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一股子冷冽,鱼娘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瞬间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赶紧把胳膊缩回来, 用温暖舒适的被窝把胳膊暖一暖。不得不说,在冬天, 最难的便是从被窝里出来了, 每天早上鱼娘都要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后, 才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下来。
穿好衣服后,鱼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天可真冷啊, 一眨眼都到冬天了,三四个月前最炎热的时候她还在下河镇上摸知了,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便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穿好衣服后,鱼娘去院子的水缸里打了盆水准备洗漱,她看着冒着冷气的水,伸出一个手指尖, 在水面上轻轻沾了一下,嘶—手指都要被冻掉了。
水再冰冷都不能不洗漱,鱼娘心一狠,双手直接浸到了水里面,使劲地搓脸搓脖子,希望尽快结束今早的酷刑。等到洗好脸后,她的脸、手还有脖子都是红彤彤的, 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搓的了。
洗漱好后,鱼娘又回了自己的屋里,冬天天气寒冷,大家起得比往常要晚一些,这个点离吃早饭还早,正好可以用来温习学过的功课。
鱼娘把《论语》打开放到书桌上,开始朗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通读完一遍《论语》后,外面已经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鱼娘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娘,你去厨房烧点热水,外面的井水太凉了。”
陈氏一边挽着头发一边往鱼娘这边走,满眼都是关切之情,“好不容易休息两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鱼娘道:“习惯起得早了,想起夫子布置的功课还没完成就睡不着了。娘,我刚才洗漱,手都差点没
被冻掉,实在是太冷了,你千万别直接用水缸的水洗漱。”
陈氏苦恼道:“厨房被你奶奶上锁了,不到做饭的时候门不开,我上哪去找地方烧水?”
和长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时时刻刻都要受到约束,小到烧水洗脸这样的小事,大到置地做生意这样的大事,不告知长辈一声,一个“孝”字便能让人身败名裂。
陈氏的苦恼不无道理,尤其是遇到了刘氏这样事事都要管的婆婆,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外人只看到她万事不用操心,院子宽敞,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再没有比这更令人羡慕的了,却不知寻常的一些摩擦足以让人精疲力尽。若是能分家就好了,到时候头顶上没有了刘氏这座大山,做事情不必再顾及她的脸色,就算苦点累点也值得。
但陈氏只能把这个念头深深埋在心里,父母在,不分家,若是她闹着要分家,是会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的。何况刘氏只是有点小毛病,对待她们妯娌并不算苛刻,和那些把媳妇磋磨死的恶婆婆比起来,刘氏简直是个大善人。刘氏要是做的过分了,上面还有李大成压着她,总之她的行事不会太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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