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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在电梯里按下B3。就像一个循环。
今天凌晨六点他把大切诺基开到康养中心,换了专门接送孩子的保姆车,然后回到家里,装作刚刚起床直接去餐厅吃早餐,送女儿儿子上学。出发前柴韵问他家里那辆很老的吉普怎么不见了,他随口回答送到二级市场准备卖了。
他在学校遇到了马烁,马烁竟然怀疑靳巍杀了那个唐氏病人的父亲。真是荒唐。但他也不禁担心起来,毕竟靳巍招惹上了警察。
他打电话给靳巍,但靳巍似乎并不想理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的那部分已经做完了,该轮到你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还想打电话质问,就在这时金融顾问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第四个主要投资人刚刚签署了投资协议,康养中心上市最后的障碍扫清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忽然有落泪的冲动。
徐炳辉要做的最后一步就是让柴韵劝说柴镛阁同意康养中心申请上市。
康养中心至少五年前就可以上市,就算十年前上市也不算激进。一直阻挠它上市的其实正是柴镛阁,因为他知道康养行业有极为广阔的前景,如果放任康养中心上市,就相当于给了徐炳辉一飞冲天的机会,他就再难控制这个女婿了。
柴镛阁想等自己找到合适的资金后拿下康养中心,然后再上市。为了拖住上市进度,柴镛阁甚至暗地里动用关系阻挠康养中心融资,逼着徐炳辉去找行业外的社会资本。最终他还是没能拦住徐炳辉,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徐炳辉是怎么说服那些金融大佬的。
徐炳辉知道柴镛阁也会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他决定先缓一缓,至少等到明天再让柴韵找柴镛阁求情。那又是一场精彩的情感大戏了,徐炳辉和柴镛阁的拔河比赛,那条绳子就是柴韵。
他相信柴韵是和自己站在一边的,他们共同孕育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虽然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儿瞧不起他,认为他是个吃软饭的,但他不在乎。这只不过是非常普遍的慕强心态,有一天女儿知道无所不能的外公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老混蛋,而父亲才是真强者,她的心态自然会转变过来。
徐炳辉相信所有人都会飞,猪都会飞,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抢到站在风口的机会。现在他抢到了,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不,他做到的更多。
他忽然又变得精力充沛,每一个细胞都在震颤、骚动。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他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他回到酒店,把睡梦中的余诗诗从被子里拖出来。
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让这个女人再给他生个后代。私生子、麻烦、丑闻,多么美好的事物,这才是成功男人的特权。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破败的土房外面设立着父亲的灵堂,破破烂烂的木条案上摆着几样土疙瘩似的的果品,遗像里的父亲盯着对面的土房,纸糊的窗户闪烁着微弱的光茫。村长吃过晚饭就进屋了,时间过了很久,因为村长给他的三块水果糖都吃完了。
他恨那个死的不明不白的窝囊父亲,恨那个不知道聪明还是傻的软弱母亲,恨那个贪婪荒淫的村长,他更恨他们都死了。他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余诗诗身上。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需要余诗诗,她就是他的垃圾桶。
夜幕降临,他终于筋疲力尽,躺在凌乱的床上,点了一支中华烟。他从十五岁开始抽烟,因为学长说抽烟能增强记忆力。但是当柴镛阁告诉他,柴韵从小就讨厌自己抽烟时,他就再也没抽过一根烟。
十八年了吧,他想着,自己的灵魂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他站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的余诗诗,从容地穿上衬衫、裤子,戴上手表系好领带。他知道男人偷情后穿衣回家是对女人最大的折磨,他享受着折磨余诗诗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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