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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开门非常轻,他不想让隔壁邻居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主要他也没有想到这种门挨门的设计居然隔音这么差。以后再来这种地方可要小心了。
他给老太太注射了吗啡,老太太幸福地入睡了。每到他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都会涌上一股暖流,接着鼻子会发酸。
他又给老太太注射了一剂药物,这是送她上路的药物。他松了口气,又帮助一个人体面地结束了人生。每个人都会死,所以死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人死如灯灭,意识消失了,那他根本也不会记得自己来过这个世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更谈不上痛苦。如果灵魂不灭,那么这辈子无非是一段旅程,早点结束就能早点开始,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总归都要走进新世界。
他经常会坐在逝者身边遐想,好像完成一个告别的仪式。但他从来没有想明白生和死的问题,他知道自己也永远想不明白。心理医生说这是抑郁症,他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有一天,他的好奇心膨胀到能促使他亲身验证死亡的猜想,那就更好了。
他走出那栋楼,看着天空中电闪雷鸣,他觉得自己又获得了力量。
凌晨两点,马烁按照导航的指引,终于把车开进黑漆漆的小镇。
焦闯一路上都在和娇滴滴的小女生语音聊天,看她发来的各种小视频,手机没电了就瘫在副驾呼呼大睡。直到进入小镇时,车子连续通过十几个减速带才把他摇晃醒。
小镇只有这一条主干道,道路两侧排列着三、四层的建筑,少部分建筑披着艳丽的霓虹灯带,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马烁很快就找到了凯宾商务酒店,这是镇上唯一一个能提供发票的宾馆,它的霓虹装饰也比其它建筑更花俏。除了凯宾商务酒店六个字的大红色灯牌,还有棋牌洗浴汗蒸按摩八个粉红色的灯牌。
两人约好早上七点半在餐厅见面,马烁来到客房,简单冲了个澡,设好了一个七点的闹钟,然后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五点半他就醒了,两年的生物钟不是开了一路夜车就能打乱的。他站在窗边等着日出,他喜欢光明冲破黑暗的那一瞬间。
八点钟,两个警察到酒店找他们,一男一女,都穿着制服。男警官挂着二级警督的警衔,年纪和焦闯相仿,长得五大三粗,总是警觉地环顾四周,和每个经过的人打招呼,一副好汉护三村的架势。女警官年纪稍小一些,化着淡妆,她挂着学员的警衔——这样就无法准确猜出她的年龄。
男警官张罗着把他们带到咖啡厅,其实就是酒店大堂里,用绿植和屏风隔出来的一块地方。
男警官从兜里掏出小本子,打开念道:“你们要找的这个人叫窦勇,住在镇西二十公里的窦寨村,父亲和两个哥哥也都住在窦寨,他还有两个妹妹,嫁到了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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