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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逃避生活困境的方法通常都是工作,他们甚至幻想只要我成功了、有钱了就能立刻化解所有麻烦,万事顺遂皆大欢喜。这一点马烁也深有体会,因为他的爸爸是这样,他曾经的搭档是这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余诗诗坐在堆满化妆品的梳妆台前,专注地敲打笔记本电脑。她从下午开始坐在这里,不吃不喝,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了。她唯一一次离开梳妆台是在两个小时前,开锁师傅上门修锁。
师傅指着拆下来的安全锁和她说这是被人为改造过,所以她每次上锁的时候能扳过去,也能听到喀哒一声,但是锁舌弹不出来。师傅建议她再换一套C级防盗门锁。她想起马烁也是这样建议她的,于是换了一套新锁。开锁师傅走后,她又回到梳妆台前拼命工作。
今天上午十点,她在凯宾斯基的豪华客房里醒来。微信里的工作群已经吵成了一锅粥:昨晚她公司另外一个销售团队抢走了他们团队谈妥的客户,而且老板已经认可了这个结果。这意味着他们所有人第一季度奖金都泡汤了,更意味着她无法支付下季度房租和因为治疗抑郁症透支的信用卡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个小时。然后她翻身坐起,打电话给酒店前台问房间一天多少钱。前台告诉她1800元,徐先生付了十天。她问能不能把房退掉,现金退给她。前台回答可以,她立刻收拾好,拿钱走人。
她用昨晚徐炳辉给的两万块钱还了信用卡;再用酒店退给她的现金去中介公司交了房租,还剩下两千多。她不是不想换个房子,可是换房不像徐炳辉说的那么轻松,她在中介押了一个月的房租,如果现在退租这笔钱就要不回来了。而且她一年前租这个房子时租金还很低,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个价格了。
所以她只能换把锁继续住在这里,她没有矫情的本钱。
经理是个比她小三岁的刻薄男人,他曾经暗示她和自己上床,就能在团队里活得舒服一点。但她没有同意,她讨厌这个长着一副穷酸相还龅牙的男人。结果就是她成了经理的情绪垃圾桶,只要有事情出了偏差,不管谁的错,经理都会把黑锅扣在她身上。
这次被抢走大单,经理说是因为她PPT做的不好,甩过来十几个文件,让她周一之前全部改好。她也想一走了之,但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没有过硬的背景或技能,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周围忽然漆黑一片,她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保存文件,很快那台老款笔记本就关机了。她在黑暗中呆了一会,眼睛适应了黑暗,拿起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模式,房间里才有了一点光亮。
她打着手电走到门口,打开墙头的闸盒,所有电闸都是合上的。她想起前几天刚交了电费,不应该是欠费停电,那就是走廊里的总闸掉了吧。
她穿好鞋准备到走廊看看,刚把手搭在安全锁上,心里忽然打了个冷颤,立刻停下开门的动作。她想起新闻里经常出现歹徒拉断电闸引诱户主开门,然后入室抢劫的案件,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她悄悄打开猫眼,把眼睛对上去。外面没有人。她正要松口气,忽然看到了一个反常的细节:斜对面楼梯间的两扇消防门竟然反搭着。
消防门因为闭门器出了故障,只要两扇门反搭,一刮风就会哐哐响。为了这事隔壁住户和物业吵了好几次架,而且只要发现有人去楼梯间抽烟反搭门就在走廊里骂街,所以这一层的住户都很自觉地正确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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