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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连城来,是贺大人把这封信交给我们,我们才能知晓你的行踪。”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带着血迹的信,上面的血液已经干涸,泛着黑红色。

叶期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伸出手,打开那封信,的确是自己逃亡雁郡前给贺辽的诀别信,但是这上面哪儿来的血?

他的手指发颤:“这上面怎么会有血?”

李衍抿了抿嘴唇,轻声说:“贺大人为了保护这封信,和你的下落,不幸身故。”

“……”

那双白净的手突然青筋暴起,将信纸抓出深深的褶皱。叶期大口地喘了几下,似乎是一条被冲到岸边、缺氧的鱼。

“贺兄……怎么会……”巨大的悲伤涌来,让他一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竟会为了我而死……而我竟还在苟活于世!”

“叶公子请节哀。”

没过多久,叶期激烈的情绪稍缓,用袖子揩了揩眼角:“在下方才失态,多有得罪。二位既然是贺辽的友人,不若先进屋来罢。”

……

这是间朴素的物屋子,除了堂屋外,便只有一间厢房,四周的墙壁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字画装饰。

方才那个女人哼着小曲儿在堂屋里,就着这唯一一根蜡烛纳鞋底。在她身旁放着一个小枕头,被小被子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顾瑶看到了小枕头,面上带了一丝迷惑。

叶期似有察觉,轻声道:“自从绣绣走后,内人时常精神错乱,把绣绣的枕头当成了孩子,抱着不肯撒手。”

“绣绣是你们的孩子?”

她记得赵寅说过,自己的妹妹在逃向雁郡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想必就是绣绣罢。

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夭折了。

叶期好像想起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悲痛,他轻轻点点头。

“在逃跑的路上,绣绣发起了高烧,没过一晚上便走了。从那以后,内子便患上了失常,把那个小枕头当成了我们的绣绣。”

那个坐在烛光边的女人哼着歌,仔细一听是首摇篮曲。她眉眼秀丽,肤白若雪,安静时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大家闺秀。

只是额头上撞出来的青紫,增添了几分诡异和狼狈,是她方才如此癫狂的作证。

同为女子,顾瑶最为了解她所经历的痛苦,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宛如失去了半条性命。毕竟那是自己身上的肉呀,是自己的一部分,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她垂下眸子,不忍地挪开了视线。

“你们既然从连城赶来,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了罢,”叶期让二人坐下,给他们倒了一壶茶水:“粗茶淡水,实在是招待不周了。”

李衍摇摇头,看着杯中的茶叶在水中打璇儿,选择了开门见山。

“此番我们前来,是为了三年前连城水患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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