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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平常,她怕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李衍似乎也看出她改变了不少,谁知顾瑶突然又折回来。

“我是不是还没有贺喜你?”

李衍愣了一下,这几日贺喜的名帖纷至沓来,几乎能把李府淹了,他丝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无妨。”

只见她笑道:“恭喜你成为新科状元。”

小姑娘眉眼弯弯,清澈明亮,这个笑容发自肺腑,干净而又纯粹。

这是顾瑶的由衷之言。

从学堂到京城,紧赶慢赶也要一天的马车,她为了不错过兄长揭榜特地提前回来,可惜仍是记错了日子。

回到京城的时候,半座城都空荡荡的,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大家都去看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这状元郎年仅十八,说是天降文曲星也不为过,且才貌双全,乃是人间数一数二的挺拔姿色,是以众人都赶着去瞧这个天大热闹。

这些形容都让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给她悸动,又让她难堪,但他始终是白月光照在心头的影子,擦不净、忘不掉。

她跟随者欢呼的民众,来到一条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街。这是状元郎游街的必经之地,许多人在这里伸长脖子等着。顾瑶进了家酒馆,坐在靠窗的位置,将下面的热闹一览无余。

“来了来了!状元郎来了——”

“在哪儿呢!我咋没看到!”

“瞧,那不就是么!”

议论声宛若沸腾的滚水,让人等的抓心挠肺,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看向街道的尽头,不知过了多久,哒哒的马蹄声突然响起。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身着红袍,面容俊俏,他骑着雪白的金鞍白马,手握圣诏,一路旗鼓开道。

大雍最为繁华的春季,旭日为他镀上了一层金灿的光芒。他是如此地意气风发,打马经过时,一束束鲜花和锦囊扔到他身上,他也置若罔闻,骄傲得不肯倾斜一丝余光。

那袭鲜艳的红烧尽了人间烂漫的春色——少年天资卓绝,万众瞩目,比所有虚虚假假的流言还要惊艳,直让人觉得天道不公,独独偏宠他一人。顾瑶坐在楼上,看着一身红衣的李衍从远处走来,又走向远方,带着一身的荣光与支离破碎,仿佛要从人生的高点戛然而止,化为一缕仙气逸然的青烟,飞升直上。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直到日上三竿,茶水凉透,才缓缓起身。

该走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连兄长的闻喜宴也要错过。

在回来时,曦河公主托人给她送了闻喜宴的名帖,结果小姑娘来得匆忙,把名帖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她左右观察了会儿地形,才偷偷摸摸地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三下五除二爬上了藩篱。只是没想到,自己爬树的功夫全然没有退步,在李衍面前出丑的功夫也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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