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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味道,他尚在术后感染期,马虎不得。她完全是按照手术医生的消毒标准进行了自我处理,才敢进来这间病房。她摸着傅侗文的衣袖,轻轻替他往下拉,不知怎地,她忽然记起了初见的夜晚。
积年的鸦片糜香里,身旁是告发父亲的奸人尸体,她被绑缚双手,蜷缩在地上,从地平线的角度里看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在众人簇拥里,迈过门槛。她耳挨着地面,动弹不得,也因此清晰地听到他的皮鞋踩踏地砖的声音…… 他走了三步到自己面前,弯下右膝,以一种迁就着她的半蹲姿势,去看她的脸:“挨打了?”
她心跳得比挨打时还快,这是……谁?
“三爷,”身旁人低声问,“方才……方才……”
“四九城里,还真没谁敢动我的人,”傅侗文低声问,“这女孩子是谁的,也不先问问,就这么给我打了?”
浑身刺痛中,他摸她的前额的伤口,又把她掀开的上衣拉下,遮住了露在外的腰身。
……
好似是感应到她在等,傅侗文眼皮微微动了下。沈奚敛住呼吸,看到他在睁眼。朦胧中,傅侗文眼前好像隔着一层白纱,看到了雾蒙蒙的云在托着月,也到了月前端坐着的她。
四目相对。静的,没半点声响。
他勉力一笑。
又费力地换了口气,轻声、缓慢地笑说:“当真是……人生几见月当头。”
她笑着、含着泪,重重点头。
他醒了。
那个喜欢翘着个二郎腿,偏过头去和身边人笑言“万事不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的傅家三公子终于醒了……
☆、尾声
1967年沈宅
“所以您就成了心外科医生?所以您曾在骨科也很有名?”小男孩发现了重点所在。
老夫人含笑,点点头。
她在手术成功后就暗暗发誓,既然能救先生一时,就要救他一世。
在陈蔺观的引荐下,她成为了那位业内泰斗的关门弟子。先生在法国养病期间,她从研究生读到博士,顺利毕业,成为了陈蔺观最大的“竞争者”。
“后来,没几年,山东还是还回来了。”老夫人给山东的故事也作了结尾。
她的眼底都是笑,好像,还能看到山东权益收回那日的场景。
“所以我们家才来了澳门?没有去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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