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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年,一定警觉性很高,看到自己在公共场合忽然哭,总会要起疑心。可万一没有如她所料,那她势必要和谭先生一样,拼死护住他。
“我说的话……”她想解释。
“都是真的。”他道。何须她解释?
傅侗文摸摸她的脸。
只怕今日维护自己的是她,日后……
身后人撑开了一把伞。
“给沈小姐撑上,”他吩咐着,又对她说,“你慢慢走,不要淋了雨。”
嘱咐完沈奚,傅侗文走入雨中。
他心里不痛快,无处可诉,淋一淋雨反而痛快。
道路被雨冲洗着,尽是深浅不一的泥水沟。傅侗文今日穿得是米白色的西装,没走出十米,长裤裤腿全湿了。一个是富家公子不顾绅士形象,在雨里泥里糟蹋自己的西装,一个是他身后的小姐,红了眼追着,长裙皮鞋全被甩上了乌黑的泥汤。
回到公寓里,正值谭庆项教培德用筷子。
见他们进屋的狼狈相,如一瓢冷水当头泼下。
傅侗文把鞋袜丢在一楼,西装外衣也扔在厨房门口,光脚上了楼。沈奚却呆呆地站在楼下,不晓得要不要追上去。谭庆项平日里爱胡闹,但跟了傅侗文这些年,他脾气还是摸得透的,看这面色是动了肝火了。
“你俩不是去拿衣裳的吗?老出岔子,我也快要心脏病了。”谭庆项埋怨。
“你先不要问了,”她低声说,“快去烧热水,我劝他去洗澡。”
这是最要紧的事,傅侗文不能生病。
谭庆项唤万安烧热水,培德探头探脑,摸摸沈奚的头发,关心地盯着她。沈奚想安抚她,想笑,可无能为力。她也脱掉了鞋袜,光着脚踩上楼梯。
傅侗文留下的脚印,在地板上是一滩滩的水痕。
她绕开了,好像怕踩到他的脚一样。
等进了屋子,看到地板上是长裤和马甲,他光着一双长腿,敞着衬衫,在用毛巾擦自己的身子。看到沈奚时,对她招手。
沈奚过去,被他用毛巾盖住了脸,然后是头发。
“自己擦擦。”他说。
沈奚接了毛巾,他已经开始给她脱绒线衫和长裙:“我让人去给你烧热水。”
“万安去了,”她拉他的手腕,“……你心里不痛快,和我多说两句。”
傅侗文忽而一笑,轻摇头。
“我不该让人留在门外的。”她提起在餐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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