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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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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于是她折回去,到边界上掏出租界工作的证件,又回了法租界。到宽敞的路上等了一会,车身通红的电车缓缓驶来,她上了车。车下,人声嗡嗡,车上没人,半途中有三个人跳上车,坐在了前车厢。她就这样,在车窗外的风和日光里,走神地想,他这两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有孩子了吗?

  这两年她从不想他,怕一想起来就是江水涨潮,摧毁辛苦搭好的堤坝。

  以至到现在,她自己都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

  还是电话沟通好。

  她租住的房子在霞飞路上,在顾家宅公园附近,也离当年他的小公寓很近。

  两年前卖掉船票后,她就是提着皮箱子到顾家宅公园坐了一下午,决定要留在刚刚恢复民国,前路仍在迷雾中的祖国,没几日租到了这间公寓。

  到了家,一楼的房东太太恰好想要借她房里的电话用。

  他们这里原本没有资格装电话机,就算装了也用不起。每月五十大洋,赶上寻常人家整年收入了。只是因为沈奚是沪上名流追捧的女医生,有人特地为了约她诊病的时间,破例将电话线排到这里,医院又负担了这笔月租的钱,这才有了这弄堂里的第一个电话机。

  沈奚是个好说话的,平日电话也常外借。

  今日自己要用了,房东太太却守着电话机不放,等她洗完澡,换了睡衣回到房间,房东太太终于把听筒挂上去,撸着自己手腕上碧绿的镯子,上下摆弄着:“谢谢你啊,沈小姐。我给你拿了麻饼和松子糕,味道好。”

  沈奚道谢着,把人送走。

  门锁上,人坐到了电话前。

  傅侗文父亲的病历在手臂前,摊开着,她刚趁着房东太太借用电话时,做了万全准备,一会要说什么,强调什么。

  最后,微微呼出一小口气,她提起听筒放在耳边。

  “下午好,请问要哪里。”听筒那头,接线小姐在柔声问。

  “三三四。”

  “好,请你稍等。”

  接线小姐为她连线。

  等待着,没有人来接听,她脸凑着对着话筒,提着心。

  “三三四没有人接听。”是接线小姐。

  不在吗?公馆里没有丫鬟和小厮吗?

  她鬼使神差地说:“麻烦……再帮我接一次。”

  “好的。”对方说。

  这次,电话被人接听了。

  听筒里,有着嘈杂的响动,像有人在搬东西。

  “你好。”略有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线路的那一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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