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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三人在一个屋里,你还怎么让他们说贴己话?”

  谭庆项被问住,苏磬又说:“才刚天亮,还能在我这里睡一会。”

  “我自己去吧。”沈奚忙说。

  四四方方的院子,哪里是东她认得。谭庆项也是不想打扰他们,没强行跟着她,留在了苏磬的屋里。沈奚离开,丫鬟早就备好了热毛巾,谭庆项草草擦了手和脸,苏磬低头,在那解袄,谭庆项挡她的手:“不睡了。”

  沈奚不便多留,去了院子里,略微望了望四周。对面厢房外,有个伙计在朝她招手,她过去了,伙计倒不多话,把帘子打开。

  她踟蹰着,被伙计疑惑的目光敲醒,迈入门槛。

  墙角有个铜铸的仙鹤,和一个小铜盘、香炉摆在一处,便晓得是诗钟。这里果然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玩的也是古旧老派的东西。

  屋里的灯未灭,电灯的光在白昼里如此多余,又苍白。

  傅侗文仰靠在太师椅里,只管把一本打开的书,轻轻地往自己鼻梁上拍,萧然意远。

  在帘子放下时,他望过来:“原本要留你过年的,没想到忙到这时候,要对你说句抱歉。”

  沈奚配合他作假:“也没什么,你一贯很忙,我早习以为常了。”

  他笑:“庆项方才和我说你要为苏磬诊病,我才晓得你还懂妇科。”

  沈奚答:“在仁济实习时,我会被要求科室轮转,普通的检查都能应付。”

  傅侗文一笑,将书倒扣在茶几上,人披着衣裳,下了地,趿拉着拖鞋走来。

  她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摺好的信纸:“我走后,你再看。”

  他接了,搁在窗边:“好,你走了我就看。”

  离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沐浴过的味道。

  他刚刚洗了澡,换过衣裳,衬衫的袖口纽扣还没来得及系好,发梢拭干了,仔细看头发还微湿着。男人就是这点占便宜,头发干得快,装也装得逼真。她像能看到,他听说她被带来了,难免要凶谭先生三两句,随即下床,让人准备沐浴,烫衬衫……只为让她闻不到久病的药味,以清隽和干净的面容相对。

  “这一走,再见不知是何时,”他说,“方便的话,可以给我写信,像过去一样。”

  她“嗯”了声。

  “其实要嘱咐你的话,和在广州时没大分别,”他说,“我不会回信给你,信上也不要留你的住址。外头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把过去的事全藏在心里。”

  “还有,不要对人说自己的身世,”确实都是在广州的原话,不过又加了两句,“日后不论发生什么,凡和沈家有关的,先要来问问我。你记住,我是你最该信的人。”

  这点她从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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