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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侗文丢了两块大洋,伙计捡了,躬身告退。

  房里只剩他们两个时,傅侗文将那木盒子打开,慢慢地把麻将牌拣出来。

  “今夜你在这包厢里,我在第二官。会有许多人来,牌局很乱,你要赢,也要输,但是记住两个先生,”傅侗文说,“第一个姓方,是面粉商人,这个人会要输给你四万大洋。”

  “输给我?我还要收钱吗?”

  “对,这个人要问财政部买官,需要我去帮忙,这是要送钱给我们的人。”

  “好。”她记下了。

  没想到有一日,她还成了受贿的人。

  “另外一个姓沈,曾是个大学教授,后来得罪同僚被学校开除。他被人介绍去了另外一所高中教书。这些你要记得,他们会在介绍时告诉你。”

  还是个本家。沈奚点头。

  “你要输给他十六万大洋。”

  “筹码有这么大吗?不会有人怀疑吗?”十六万?

  大学教授每月薪水不过两百大洋,十六万。这是要赚上四十多年的钱财,一夜赢到手里不会被怀疑吗?

  “分几次更麻烦,战事要紧。”他说。

  她点头。

  “方才那个指鹿为马的,也会留在这里,”傅侗文笑,“他今夜会要输到卖地。”

  那个人?沈奚对那位看似混账的公子刮目相看了。

  这救国救民的梦,凡夫俗子有,贵家公子也有。

  楼下的戏要开锣,木影壁前的伙计在轰赶着蹭戏的人,卖座的人在倒茶,这里门票不过,进门一杯茶收钱是规矩。沈奚从窗口看出去,对面包厢里有个伙计在撑开木窗。楼下头,打毛巾的人挽个竹篮子,里头卷成一卷卷的手巾,在池子边溜达。

  沈奚立在窗畔,有种依山观海的疏离感。

  纽约地铁里呼啸的风,燥热的地下热气,犹在眼前。山水万里的这里,像十世轮回归来,

  傅侗文在纽约的废弃厂房里,说他想要中国自己的资本工业,她那时听得懵懂,眼下却想象着,要是在这北京城地面下,也挖出一条地铁路来,上了车的,上了车的有带妆的戏子,贩夫走卒,贵家公子,伙计?卖座的?打手巾的?

  “你在隔壁,没医生陪可以吗?”她记起要紧的。

  “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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