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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到痛处,慕珏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像是抽尽生机的树苗,焉得发黄。
苏瑶抿抿唇,想起自己打算疏远他的决定,忍住没去安慰他。
可没过多久,慕珏吃了些点心,又开始缠着她讲起齐王府的种种趣事。
“齐王叔在王府里开了片地,亲自搭了个……用西域来的蒲桃做缠枝……绿荫荫的……”
“四郎倒是真喜欢阿瑶,”卫贤妃不知何时起身,站到了苏皇后身侧,挽袖伺候起磨墨来。
她是个风姿灵秀,雪肤花貌的美人,露出的一截手腕皓白如雪,温温婉婉地笑着,极好说话的模样。
苏皇后专注于笔下,只淡淡应了声。
卫贤妃早就惯了她的冷淡,索性苏瑶还小,联姻之事不急于一时,便说起些闲话。
“齐王倒也是,他年少时先帝还曾赞他‘才力绝人,堪为诸国仪表。’怎地这些年也开始耽于玩乐了,还动不动就闹出些市井笑话来。”
竖着耳朵留心的苏瑶听见这话,也没入心。
齐王是承熙帝的同母胞弟,年少时有些才名,颇得先帝偏宠,只是到底是失在一个长字上。
如今承熙帝地位稳固,却扣着这个胞弟不去就藩,未必没有记恨当年之事的缘故。而齐王如此,显然也是在形同圈禁后,破罐破摔了。
只是这些其实与她和苏家也没什么关系。
话本里可是说了,慕衍还不曾即位的时候,齐王就不知何故暴毙府中,是一点戏份也无。
想到那位总是笑呵呵地给他们这些小辈送些玩物,有求必应的齐王,苏瑶心下叹息,只觉得是命运弄人。
也更觉出些天家皇位相争的残酷来。
等听到卫贤妃又与姑母说起林贵妃怀身之事来,苏瑶就把齐王和慕珏都抛到脑后,专心地竖着耳朵听。
“流水儿般的珍宝药材都被送去了漪澜殿,依着陛下的宠爱,若是她这回生下个皇子……”卫贤妃欲言又止,“只怕这宫里,又要不太平了……”
苏皇后刚刚落下一笔,正要蘸墨,却见砚台已然半干,而侍墨的卫贤妃居然一无所觉,手下也未停,可见她是何等的心不在焉。
“阿晴,”苏皇后唤起她的闺名,“你我的二郎,四郎俱已长成,便是二郎病弱些,四郎却是身体康健,如何还能担忧到尚未出世,男女未知的婴童身上。”
她以目示意,卫贤妃这才后知后觉地捧起几案上的青玉山水砚滴,往砚中加上些清晨宫人采来的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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