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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伸进围绒里, 捏着她的后颈,让她远离了自己, 答应她:“行了, 你再乱拱就真的出不去了。”
谭清音这才停止了攻势,抬起脸笑嘻嘻地望着他。
裴无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将披风兜帽给她带上, 兜帽很大,她整个脑袋都罩在里,全身上下, 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
与市井街巷充满烟火气不同,临街环绕京城整条护城河,更富有玩乐气息。
沿河长堤火树银花,整条长街从头至尾灯火如昼,街上年轻的郎君娘子相携同游,不时有孩童手提着花灯,嬉笑着在人群中追逐穿梭。
十里迢迢鱼龙灯飞舞动,谭清音好奇的看在眼里,目中是掩不住的兴奋愉快,若不是手还被身旁男人拉着,恐怕如今早已同脱了线的风筝一样,不知飘到了何处。
人群熙熙攘攘,裴无小心地将她护在身侧,目光一错不错,落在她身上。
谭清音回过头来雀跃地望着他,正撞进他幽静却如水般温柔的眼底,靠着高楼的灯宛若银月悬挂空中,灯光映照在他清隽似玉的面庞。
这是她心爱的郎君。
谭清音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心,唇角上翘一下:“大人,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出来幽会的情人?”
手心痒丝丝的,裴无眉头轻拧,很煞风景告诉她:“我们是夫妻。”
情人便意味着关系不明,哪怕再心意相属,也有可能会分开。
裴无不喜这样的关系。
谭清音轻叹一声,有些惋惜:“所以说啊,要是我们没成亲多好,这时候偷偷摸摸出来幽会肯定别有一番情趣。”
正是遮遮掩掩、芳心暗许的萌动期,想想就很刺激。
小姑娘家的心思多,想法也简单,裴无失笑一声,伸出手,轻轻将她垂在脸颊边的碎发拨至耳后,低头看着她,“你父亲是不会允许的。”
如果不是那一旨赐婚将他们相缠,这辈子他都不会有机会能同她在一起。
谭清音仰头眨了眨眼睛,朝他微微一笑,“也是,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两人行于花灯游会间,一路上,不时会有人频频回望,无非是两人相貌和气质太过出众。
男人轻裘黑氅,身形修长,威严冷肃的面庞与热闹非凡的街市格格不入,偏偏低头望向身前少女时,那分疏离顷刻间又荡然无存。
身旁少女一袭狐绒披风,严严遮身,虽瞧不见样貌,但那露出的一双乌黑潋滟眼眸,盈盈润润,寒冬腊月里,宛若春水荡涤。
谭清音望着他身后,忽然眼睛一亮,扯了扯他的衣袖,“夫君,我想吃冰糖葫芦了。”
裴无早已习惯了她的称呼,平日里无事就叫他“大人”,有求于他便会软软地唤他“夫君”,若是自己惹她生气了,她还会直呼他名字。
但他从不会恼,反而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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