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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层层叠叠的锦袍揭开,浅白色的纱布露出来,姜吟玉心滞了一下。
塞外战事紧张,他宵衣旰食,从早到晚,不光要处理政务,更要整顿军营,其中辛劳,姜吟玉自然知晓。
姜吟玉的手才触上伤口,同一时刻,就听头顶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还不睡吗?”
姜曜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眼皮半撩,目光垂下看向她,没一会就再次阖上眼。
姜吟玉感觉拦着自己臂膀的那只手收紧,贴他更加近,听到他胸膛里鲜活的心跳声,轻声道:“就快睡了。”
他手捧住她的面颊,唇瓣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姜吟玉的心,在这一刻,也好像被吻了一下。
二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一些事,譬如她骗他和亲远嫁北凉,比如他将她强夺回来,用锁链囚住。好像极其自然地,二人都将这些事略过。
但她清楚地知道,横在自己心口的那一道隔阂,并没有消失。
二人之间那薄薄的一层纱,也依旧没有被戳破。
烛心的最后一缕光,化为了一缕青烟。
黑暗里,他站起身,双手托入她双膝下,将她抱到床榻边。
姜吟玉听见雨声,总觉心慌,探出手,拉住他的手臂。
姜曜上榻,一如既往地从后抱住他,像真褪去了身上所有的戾气,柔声道:“睡吧。”
那低柔的一声飘入她耳际,姜吟玉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渐渐闭上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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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雨打落叶。
当天光透过棱窗照进来,姜吟玉醒来,去看身侧人,发现被子空空荡荡,姜曜已经不见踪迹。
她以为姜曜是出去有事,并未放在心上,下榻梳洗,到桌前等他用膳,许久仍等不到人,才被进来的仆从告知,太子殿下清晨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姜吟玉手扣着玉箸,问:“殿下为何走得如此匆忙,可有叮嘱我,随他一同回去?”
仆从摇摇头:“没有,殿下只说了,让公主这段日子,好好待在兰家。”
姜吟玉仍是不解,不信姜曜会将自己留在这里。她住在军营的一个月,姜曜几乎寸步不让她离开身边。
奴仆在她的再三追问下,这才道:“北戎开战了。太子清晨收到信,赶去前线。”
北戎的二字钻入她的耳中,姜吟玉心中情绪万千。
如今北凉的战乱尚未平定,北戎又来参战,大昭两面作战,又要盯防旁国偷袭,实属局势惊险。
北戎与大昭打了几十年,将塞北弄得千疮百孔,姜曜早就说过,北戎一族,必须得如剃骨疗毒一般给去除了。
可北戎人个个骁勇善战,犹如虎狼,又岂能是一朝一夕可以剿灭的?
此战极其凶险。
这时,嘹亮的号角声从四角传来,姜吟玉起身走到窗户边,看远方狼烟燎燎升起,长烟弥漫直上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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