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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玉卧在那里看着他,见他真不打算解开,在他目光地注视下,只能认命似地合上眼,眼角两道泪珠无声滑下。
塞北夜晚幽寂,空气里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气。
姜曜一直在看她,见她沉入了睡梦中,呼吸渐渐变得舒缓,才抬起眼,看向床头盘踞的锁链。
她当真是怕极了那物,刚刚从噩梦中惊醒,好像全身毛发都惊悚地立起。
姜曜伸出手,指尖沿着她的手臂,触摸上她的手腕,握着钥匙,将锁解了下来,扔到一旁。
他搭上她的面颊,帮她拭去眼角的细泪,望着她熟睡的面容,又抬手帮她整理碎发,动作万分温柔。
少女手腕露在被褥外,内侧出现了一圈薄薄的红痕。
姜曜起身,到柜子里取了药瓶,倒出药粉给她上药,一边涂抹,一边仔细地观察她的脸色。
他指尖温和,将药膏抹平,又拿来纱布,给她手腕一圈包扎,确保纱布可以给肌肤和银链做个缓冲,才将她的手放下。
他在夜里,将她手腕上的锁解开,当清晨来临,会在她醒来之前,将锁扣重新合上。
姜曜将纱布放在床头柜子上,手撑着眉骨,眼睫低覆,长长地呼出了一?气。
月色照在他身上,在他身边堆出流光,一半露在月色下容颜如雪,另一边藏匿在黑暗中的却犹如鬼魅。
他贵为太子,离那天下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帝王在他面前也得垂首,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自然也能让一个女人留在身边。
左右不过是选择哪种手段,让她更乖巧听话留下。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可现在,他的病越发严重了,他的偏执无法克制,控制欲蔓延,掠夺的快感在心里升起。
他们的父皇、母后,乃至天下所有人,都说他们不能在一起,可他就是要一意孤行,不止如此,他还要与她一同走向那世间那最崇高的位子。
她做公主,怎么能算天下最尊贵,她将会坐在他身边,接受万民的朝拜,三礼六叩,绝对不会被千夫所指,万民指骂。
谁胆敢说她一句不是,那他便杀了谁。
姜曜指节搭在眉眼上,抬起清亮的眸光,暗夜在他鼻梁一侧覆下一层暗影,他唇角笑意越发深。
他与她做尽了天底下最亲密的事,相拥过,亲吻过,坦诚相待过,见过兰袂褪香,她卧在他怀中鬓钗散落,泪眼迷蒙的样子,又怎么会甘心和她回到从前,做那虚情假意的兄妹。
他的病瘾早就犯了,在她为他跳第一支舞,他就想揽她入怀,揉碎了她的腰肢;在他嫁第二任夫君时,就想在大婚之夜,强夺她入宫,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在得知她要远嫁北凉和亲,回来第一次捉住她,就想撕碎了她的衣裙,将她压在书桌上,狠狠地……
她要恨他便恨他,有时候恨比爱更浓烈,也更刻苦铭心,不是吗?
月色将他投在地上影子,拉得越发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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