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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殿,宫女扶着姜吟玉到榻边坐下,弯腰去卷她的裙摆。
待衣料一寸寸卷起,露出了那一双早已跪得通红的膝盖。
宫女白露心疼,跑出去打了一盆水来,用帕子沾水,仔细地给她敷膝盖。
“公主在皇后殿里跪了那么久,站都站不稳。明日婚典又有那么多繁缛的仪式,奴婢担心您会撑不住。”
姜吟玉拿出药膏,擦拭膝盖周围,轻声道:“不会出错的,我自小到大在这种场合都没有出过错。”
她母妃去世得早,从小就知道,只有礼仪得体,一言一行都完美到极致,才会让父皇喜爱。
父皇也的确宠爱自己,只可惜那点宠爱,在面对卫侯的权势和威逼时也得让步。
姜吟玉走到灯架边,拿起火折子点灯。
白露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知她在默默忍着的委屈,上前安慰道:“公主,奴去打听过了,那卫侯虽然性子不好,但也算是一方英雄豪杰……听说卫侯样貌俊朗,射御都很出众。”
姜吟握着蜡烛的手一顿,问:“样貌俊朗,射御出众?”
白露道:“极其出色。”
姜吟玉问:“那有东宫的太子殿下出色吗?
白露一怔,没想到姜吟玉会提太子,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比不上,卫侯怎配和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这世间论样貌最俊美、气度出尘,君子六艺精通绝伦者,谁能比得上太子?
太子殿下是世间少见的奇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所著诗词书赋,为天下文人效仿。听说太子曾有一副书画流于市,引万人竞逐。更不论其品性高洁,如清风朗月,令人高山仰止。
这世间又有几个男儿能比得过太子殿下呢?
白露道:“若是一年前太子殿下没有受伤,在东宫养病不出,如今朝堂哪里轮得到卫侯把持?”
姜吟玉对于东宫的太子殿下并不熟悉,只轻声道:“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梳妆。”
夜里,姜吟玉枕着手臂,望着地上皎洁的夜色。
午后韦皇后训诫的话犹萦绕在耳畔,姜吟玉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榻边的嫁衣。
动作声窸窣,惊动了睡在榻边的白露。
白露睁开朦胧的睡眼,问:“公主,您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
姜吟玉倾身,浓黑的发自颈窝处柔顺地垂下,如一匹迤逦的绸缎。
“我听闻卫侯曾经有一个美妾,不小心惹怒了他,竟被他用大鼎油烹而亡,我若背叛他,是不是也会遭受这样的酷刑?”
白露一听,那点困意顿时消散,握住姜吟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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