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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刀似剑,直戳心口。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大师兄好霸道啊。”宴春满面讥讽看着荆阳羽,眼中却溢出了眼泪。

这世上最残忍的词语不过是面目全非。

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宴春听着自己尖锐的声音和嘲讽,刺心之痛半点不输此刻的荆阳羽。

她也不想自己变成这样子,宴春有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她真的在当年的魔窟面前,被侵染了神魂,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荆阳羽永远对宴春说不出尖锐难听的话,连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

“我从未对莫秋露动过情。”荆阳羽这些年已经不知道第多少遍和宴春说这句话了。

宴春是信的,她从没有怀疑过,荆阳羽绝不会像她说得那么难听,妄图想要享什么齐人之福,或者是私下里和莫秋露有什么苟且。

宴春有多么了解荆阳羽,就有多么信任他。

他为人朗风霁月,行事光明磊落,这辈子唯一的污点,是为她做了有违正道之事。

可宴春宁愿自己从不了解他,宁愿自己看不懂他,也好过读懂他对另一个和她相像人的动容,甚至是怜悯。

那无关情爱,却将宴春追求的澄明剔透的情爱,践踏进污泥。

宴春看着荆阳羽,突然就觉得,这一切真的好没意思。

宴春其实很软弱的,她仅有的那一根坚硬的脊梁,是被命运磋磨断了无数次续接的,就要无法支撑她了。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要么算了吧,一切都算了……”

荆阳羽又开口,“回礼给了鲛纱和伤药还不够,还要助他进境,你何时和他这么熟了?”

荆阳羽之前对于尹玉宸从无什么其他想法,他根本不在意尹玉宸这么个人。可现在他也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妒忌,甚至恐慌。

他从前也觉得宴春越来越难以揣测,但宴春在他的眼中还是一眼见底的透明,她的爱与怨,荆阳羽都能清楚看见。

但现在荆阳羽突然看不透她了,他了解宴春,宴春向来有分寸,哪怕是“发疯”的时候。如果单纯为了回礼,甚至气他,不可能动用进境丹,她是真的在意那个外门弟子。

可为什么,他们萍水相逢,只见过一面而已。

宴春那股子憋着的火撒了出去,荆阳羽从不回嘴,这让她每次撒火过后,心里都闷闷得难受。

因此荆阳羽再度追问,宴春索性趴在池边,不看荆阳羽,抬手摸着池中阴阳鱼湿滑的脊背,说:“还能为什么,你不都看出来了吗,我对你腻了,对他见色起意呗……”

荆阳羽知道宴春这就是拒绝交流,他无奈叹口气,起身离开了涤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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