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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节后宋祈要在京畿重镇检阅三军,届时锦衣卫不光要随行伴驾,还要参与其中,接受检阅。
刚闲了几日的沈猎紧接着便又忙了起来,成天既要顾着总司衙门,又要盯着校场操练,时不时还得自己上阵示范性地比划两下,常是踩着一脚的泥尘,披着一身到处都有破口的衣裳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
他平日里就是个极其费鞋的,一双崭新的鹿皮靴子顶多就穿两个月,如今倒好,短短一个月不但就穿废了两双材质上好的官靴。
清黛虽还在赌气,但也不忍心看他成日穿着又破又旧的鞋子在属下面前晃荡。
底下人虽也给他做了新的,奈何他总也穿不惯,最后还得最熟悉他的清黛亲自动手,他才能穿得舒适些。
只不过……
看着她一针一线,认认真真绣在靴子后跟处的,还有另两件沈猎新作的常服衣领袖口上的,那几只活灵活现的小刺猬,阿珠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没在闹脾气。
她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早起出门替清黛办事的明珠和知意刚好回来了。
见她二人一脸轻松,清黛便知她们多半已经把她安排下去的事置办妥当了,嘴上也就象征性地一问,“可全都妥当了?”
明珠点了点头,行至她面前,便将妥善收在袖中的一纸契书递了上去,“收的确是上回姑娘看中的那间背靠天龙山,远离市集的院子,通院也就二进院子,坐北朝南,一天到晚光线敞亮,再舒服不过。
“且原房东本想要我们三千五百两银子,得亏这回同我出门的是知意,讲起价来大刀阔斧,最后一力将价钱砍到了三千二百两,足足省下三百两呢。”
知意听了还意犹未尽地撅了撅嘴,“还说呢,我说到三千二百两时那房东还面不改色的,说明了即使省下三百两他也还有的赚,要不是明珠你拦着,我还要再砍二百两呢。”
清黛听得咯咯直笑,将那房契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方将手边那盘她和阿珠还没来得及动的佛手酥给她们递了过去。
方与知意道:“咱们要这宅子要得急,没时间慢慢相看,慢慢打听,房东未曾坐地起价便已经算是厚道的了,便是让他有几分赚头又何妨?
“再说了,倘若你真将价钱说到三千两,一下子便宜了整整五百两的宅子,你敢让人住进去么?”
知意是她带出来的几个丫头里最心细,最听她话的,被她这么一说,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立时便放下来撅起的小嘴,嫣然笑开。
自从沈柯氏那一趟出来以后,清黛便基本确定了自己身边那个吃里扒外的内贼究竟是谁,心下也为自己对知意的怀疑存了愧疚,这些日子便格外偏爱她一些,差事尽挑好的交给她,茶点首饰也悄悄塞了不少。
她虽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只当是清黛疼惜自己,并未多想。
这时清黛余光一瞥,忽见一个平时并不怎么起眼的身影正倚在屋外不远处的回廊边上,看似是拿着帕子在认真地擦洗着廊柱,实则眼睛耳朵一刻都未曾从屋里离开。
清黛心下一沉,却也实在佩服她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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