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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什么好不明白的,依我看,无非是她瞧着沈猎如今出息了,又娶了个一看就不是善茬儿的媳妇儿,一个二个都已经超出她的掌控范围了,与其让他们袭爵,将整座侯府拱手相让,倒不如扯着沈狩将军这面旗子,随便抱个黄口小儿‘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就是啊,这谁看不出来她打的什么主意?哼,还说她一心只为了大儿子呢,我瞧着其实根本就是为了她自己!”
闲言碎语越发肆无忌惮,从一开始的影影绰绰,到后来直接成了高谈阔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直戳在沈柯氏的脊梁骨上。
说来这事她本就理亏,想来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是以在家时,再闹也不敢直接逼到清黛和沈猎面前。
可龚氏那头的态度又跟块烂泥似的,任她水漫金山还是火烧赤壁,照单全收的同时也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无奈之下,她只能想出这一步险棋,干脆来一招先斩后奏,当众逼龚氏一个下不来台,使她为了顾惜脸面,张不开口拒绝。一旦她点头,即便是清黛在侧,也不好置喙。
可她确实也没想到,平常软弱胆怯,任由她打骂欺压的龚氏,在此关头竟然也敢同她对着干了,以至于局势被一拖再拖,直拖到了清黛沈猎赶来,让她瞬间又落回了劣势。
她更加想不到的是,原以为清黛会在乎名声,顾忌易令舟的面子而向自己低头恳求,到头来头是低了,求也求了,可她却一个剑走偏锋,以退为进、声东击西,用沈狂便把局面扳了回去。
令她不得不也将心一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只要是能让我儿后继有人,能叫爵位不旁落他人,我可以答应也给沈狂那孽障过继子嗣,这样你们可满意了?!”
说着还不忘冷嘲热讽地哼哼起来:“平时连提都不大提那个孽障,现在倒装起兄弟情深来了,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沈猎听了不免蹙眉,便要上前亲自与她说理,却还是被清黛死死按住了。
接着便听她破涕而笑,顺着沈猎搀扶她的手臂站起身,缓缓与沈柯氏又做了个礼:“那便都听婆母的,待此次宴席散罢,我和相公这就回去好好在族里为两位哥哥挑选继人,尽可能让公爹与孙儿见上一面,待日后相公袭爵,我也会善待几个侄儿,督促他们成人成才,绝不辜负了两位哥哥的身前身后名。”
旁人听着她这篇话说的是天衣无缝,周全体面,可沈柯氏却毫不意外地急了:“我的话你是听不明白么!我说了,爵位是我儿子的,要袭爵的,也只能是他的儿子,不是你们!你少给我在这儿自话说自话糊弄事儿!”
这下一旁的宋执实在听不下去了,捏着眉心直道:“沈侯夫人这笔账您怎就算不明白呢?即便是从宗族里给沈狩将军过继了嗣子,那也是不知隔了几层的远房旁系了,哪里能和沈狩将军的同胞兄弟比?再说了,嫡亲兄弟在侧,又正当壮年,又有本事为国效力的,哪有再去旁支过继儿子袭爵的道理?于情于理,实在说不过去了些吧?”
人果然是会成长的,当年那个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纨绔莽夫终于说出了如此公正的一番话,清黛心中实在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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