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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黛清楚地记得,他们当初使出来的第一招,就是将矛头对准了宋祈身边,问题最大的司礼监。
她心里正盘算着,便听沈猎道:“为着清田令的事,朝中太养的那群走狗一再上本,参奏司礼监那几个老秉笔,纵容族人畜养私田,飞洒诡寄,偷税避税,中饱私囊,诸如此类死罪十二,活罪十七,接连几日都在逼迫圣上将这些人严惩不贷。”
清黛闻言心中一凛,警醒道:“宦官误政一直以来都是我朝弊病,最严重的好似当年康宗皇帝在位时,就差点叫那起子阉狗颠了皇权。可此后自桓宗陛下起,几位先帝一直不留余力地约束着身边的宦官内侍,到了今上当政,虽对那几位服侍自己长大的老太监颇为敬重,但也不曾有半分纵容吧?”
据清黛所知,宋祈身边的那几个老太监,除开叫夏继的那个老货,俱是安分守己之人。
他们从小看着宋祈长大,心疼他体弱多病,天寿不长,为了能让他多过两天,自是能不给他惹麻烦,就不给他惹麻烦。
清黛想到这里,不觉皱起眉头:“莫不是……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
她这个形容颇有些粗俗,却是话糙理不糙,沈猎当即点头,“不错,就是夏继。”
夏继这厮,清黛原先就见识过他的族人是如何胆大包天,连威远侯府这样的门户都敢糊弄蒙骗。这可不就是多亏了夏继这个老叔爷为他们擎天么?
再往上追溯,他姓夏的说到底不也是太后在背后撑腰,多年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么?
此番太后一党却将他和整个司礼监都参了进去,摆明了就是有诈。
果不其然,只听沈猎又讽刺地说道:“司礼监被参时,那厮正好在圣上身边当值,当庭便哭倒在一众朝臣跟前,道司礼监如此,皆因内阁摄政严苛,太后生性爱奢糜费,宫中私库财政一年紧似一年,有时候就连圣上要穿件显气色的衣裳,或者要吃什么名贵的偏方,都得司礼监出钱贴补,说得可怜兮兮,但凡有那么些个心软的,可能真就信了。”
如今他在清黛跟前话匣子是越放越开了,这么说完一通,末了还要嘲讽两句。
清黛便也跟着冷冷地讥笑道,“堂堂一国之君,受天下百姓供养,怎的到了这阉人嘴里,竟全成了他的功劳?
不过嘛…太后这一步棋也确实走得极为玄妙,用一个夏继把整个司礼监都拉下水,圣上就算是为了保住其他几位中官秉笔,也不得不先放过了夏继,可若放过了夏继,那就等同于向朝野宣告,清田令未行先废,怎么走都成了死棋。”
“可如果说,此时有人愿意替夏继,将有问题的田产全都担下来呢?”
作者有话说:
2021年最后一天,修修文,明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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