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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黛一时睡意全无,不禁坐起身,伸手抚上他的背,好像是要透过这些连岁月都磨灭不掉的痕迹,去看他这些年在外的经历。
他感受到她的触碰,下意识转过身,却刚好被她倾身抱了个满怀。
“你……”沈猎有些意外,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她轻声制止,“别说话。”
船身随风浪悠然沉浮,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他们轻浅的呼吸。
清黛原有一肚子的好听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这时才来说,实在徒劳。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以后再不会那么苦了。”
沈猎顿了顿,回抱住她,许久才闷闷吐出几个字,“不苦的。”
若注定了你我之间会像牛郎织女一般永隔瀚海星河,我不上求王母垂怜,下不借喜鹊为桥,宁自持斧钺,斩开前路,向你而来。
哪怕途中荆棘遍地,哪怕要我命丧九幽,我也觉得值了。
……
沈猎赶在午时以前将船驶回城中,此时码头上的水手船工大多都去吃饭了,河岸边也少见了不少人。
上岸后他并没有急着要将船只归还,转而又使人去棠园通报,令管事的安排了车马赶来,才将清黛从船上抱到了马车上,一起回了家。
到了棠园门口,清黛仍旧懒得走路,倒也不必与他啰嗦,他便非常自觉得率先跳下马车,再伸手回去将她一路抱回了挽春堂。
阿珠和南风几个还正急着询问他们这一夜都去了哪儿,然而陈妈妈一见清黛帷帽下草草挽起的发髻和略显疲倦的神情,便什么都明白了,喜笑颜开着就催促着小丫鬟们下去烧水,准备伺候两个主子沐浴。
沈猎还急着要去锦衣卫衙门上值,匆匆过了遍水,便换了衣裳出了门,连着午饭也都一块到锦衣卫中用了。
清黛午后事情也不多,确能悠哉悠哉地好好洗个澡,再吃顿好的补一补。
谁知但叫她宽了衣裳,得见她身上从颈肩一路向下蔓延散布的红痕淤青,身边那几个尚未经人世的小丫头便禁不住惊出了声,羞红了脸。
唯有阿珠还半懂不懂,瞪着一双蒙昧的眼睛,“姑娘,你和姑爷昨天夜里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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