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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七夕这样的日子,能在天龙河上放船的大多非富即贵,而且所用船只不是自家找人专门定制的,就是早就与船行租赁下来的。
她于此时突发奇想想要乘船游河,确然有些仓促。
可她既然开口,沈猎不想她失望,沿河问过京都几家船行,确不是人家掌柜胆大无畏,不惧他这身红得灼眼的飞鱼官服,实是今夜用画舫游河的客人太多,根本找不出一艘空闲的舫船来。
兜兜转转到最后,也才找到了一条稍微大些的乌篷船。
那船虽属乌篷,却不曾轻舟八尺,低篷三扇,而是以竹篾漆成半截草屋模样,天顶上还开了扇窗。比普通的渔船宽敞些,却又远不及画舫游船精致。
不过就算如此,清黛也已经很满足了。
登船时沈猎特地辞了船夫,接过人家的竹蒿往岸边一撑,船只受力随水飘动,慢慢悠悠地往河心晃去。
待船身渐入深处,沈猎便弃了竹蒿,改换成两侧已经绑好的船桨,运足气力,有条不紊地摇动起来。
清黛坐在篷中,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笑意盈盈:“沈大人何时学的划船,本夫人怎么不知道?”
沈猎却没看她,眼神飘向别处:“之前我赴阳州上任,途经水道,觉得有趣便跟当时载我的渔夫讨教了一下。”
“真的?”清黛一个字都不信。
沈猎一顿,心虚地摸了下鼻子,“真的。”
清黛仰着头,用一双乌亮通透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见他依旧硬着头皮不肯老实交代,也不着急,徐徐垂下眼睛,故作漫不经心地看向自己的指甲。
“从柔夷至阳州,途中必经瑶州西北边陲,瑶阳二州之间确有一段水路,但比起船运,陆路抄山林小道,快马加鞭反而更省时省力。沈大人当初为赴皇命,半夜也要单骑而去,想来这半道上应该也没时间坐船,悠闲地游山玩水吧?”
沈猎语塞,不禁偷看了她一眼。
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细微举动,笑眯眯地重又抬头,一脸的“看,被我逮到了吧”。
沈猎沉默,他们的船顺着河水的流向,不知不觉就和那些过眼云烟般的喧嚣繁华相去甚远。
清黛坐在船里,也不急着要他回话,耐心地观赏两岸风光,看过别人的热闹,觉得像这样和他一起安安静静地就好。
沿着天龙河一路畅游,再往西走下去的话,越过华都西边的广宁门,便算是出了城。
闸道上的官兵认出是沈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了他们顺水而去。
天龙河四通八达,却只有西边这一条最细窄的水路通向天龙山,商船和货船进不来,平日里顶多也就只有些许渔船经过,七夕夜上便连渔船都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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