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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在沈侯府时,大人还是沈家四少爷,为着老侯爷和侯夫人的轻忽,大人自小就过得十分艰难。我和碧风姐姐身为大人身边为数不多的下人,见大人如此,一直都无比心疼怜悯,也一直都尽其所能地照顾服侍着大人。
“犹记一到冬日,外院的人就经常克扣大人份例里的炭柴,害得大人夜里连灌汤婆子的热水都烧不出来,每一回都是碧风姐姐前去同外院的人争执理论,这才勉勉强强替大人挣回一些……
“到了夏天,大人的屋里从来用不上冰就罢了,就连厨房日日传来的饭都很少能吃到新鲜干净的,碧风姐姐怕大人吃了闹肚子,常常贴补着自己的例银给大人买些经放的糕饼果子,就是自己饿肚子,也不肯饿着大人,还有……”
“不不,紫云,你别再说了,这些事原就是我们分内的,如今只要大人过得好了,我们做什么都是值当的!”碧风假惺惺地和紫云搂作一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清黛淡然看着,心情有点复杂。
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编出这么些子虚乌有、自我感动的谎话来蒙骗自己,就不怕有朝一日捅到沈猎面前,吃不了兜着走么?
还是说,她们连怎么糊弄沈猎都已经想好了?
清黛正暗自思忖着,便听花婆子也擦眼抹泪地说,“夫人,您是高门大户里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定然想象不到我们猎哥儿从前都受了怎样的苦,他的脾性习惯也与寻常公子少爷大不相同,夫人新嫁,面对猎哥儿时必然多有不解,不如就将她们两个留下,她们比老婆子中用,对猎哥儿的事也无一不晓,留下她们,夫人伺候猎哥儿的时候也能省些心力不是?”
“是么?”清黛习惯性地喃喃了一声,末了却低下头,久久不语。
底下跪着的人见她好像终于有些动摇了,于是便又赶紧添柴加火:“紫云你还记得吗,大人小的时候在外边就经常受欺负,每每从南家下学回来,身上脸上总是要挂些彩……还有被老侯爷冤枉的那几回,那时若非你将你爹娘给你拿来办嫁妆的钱舍了出去,替大人买来了救命的伤药,只怕大人如今都……”
紫云亦生声泪俱下地陪她往下编:“怎会不记得呢?碧风姐姐,当时也有你的份儿啊,你也不把你之前攒的钱都拿了出来么?不然就我身上那几个子儿,哪里买得起那么名贵的药酒膏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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