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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打算着,但这世上的事向来没个定性,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宫中再兴家宴之前,有勋爵人家的内外命妇入宫向太后请安的旧俗。
威远侯府在太后面前一向可有可无,往年都是朱若兰一个人,来去不过三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不想今年本该一心扑在柯绍兴案上的太后却忽然一转头,此前特地命人来告知侯府,年三十那天还得把清黛一块儿捎上。
眼下莫况莫坤都还拿捏在这老虔婆手里,清黛便是再不情愿,也不敢不从。
三十当天,尤其郑重地起了个大早,更衣沐浴,妆发端庄地跟着朱若兰一道走进了那道高耸巍峨的朱红宫门。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清黛都无比熟悉,大大小小每一条宫道她都早已烂熟于心。
只是依照宫规,从宫门到太后殿前,她都只能低头跟在朱若兰身边,随着今日同样要来宫中朝见太后的命妇千金们,行不摆裙、亦步亦趋地慢慢走。
殊不知好容易来到宁寿宫前,太后跟前哪个姓魏的阉人便又抱着拂尘来到众人身前,晓得不知该说是喜庆还是谄媚:
“方才太后娘娘发话了,往年都是各家夫人小姐一道去到殿上,叽叽喳喳的,吵得她人家是头也疼眼也花,是以今年咱们便将规矩改一改,由各家夫人先入殿中,各家小姐便先随杂家去殿后花园等候娘娘传召。”
这规矩改得蹊跷又没道理,清黛和朱若兰下意识地相互看了一眼,却也都不敢冒然作声。
只在清黛临走前,朱若兰方悄悄拉住她,说了一句难得的有温度的话,“若有人为难你,你也别总想着顾全侯府而委屈自己,有我在,你就是闹翻了天我也替你兜着。”
听到这话的清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到宁寿宫后花园以后也还久久没回过神来。
跟来的明珠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后知后觉地把自己飞出九天外的魂拉回来。
环顾四周,才发现她的身边除了明珠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那些个勋爵人家的千金小姐,她竟然连名字都叫不全,零星几个曾经在桐园一块住过的,也都躲她躲得远远的,好似避瘟神一般。
“原来她就是那个孟清黛啊,哼,倒的确生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好皮囊,可谁能想到背地里竟会是那样的凶悍无理、心机深沉。”
“可不是么?想当年,她为了替父母多争家产、给自己多要嫁妆,把整个威远侯府闹得那叫一个鸡犬不宁,最后竟还逼死了自己嫡亲的三伯娘!唉,要不是为着这一条,我当初也怎么都不会相信她是传言里的这种人!”
“其实依我看当年的事,她家那个三伯娘也有错处,算起来顶多就是府宅里一场内斗,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只不过近来她与南家少爷还有柯家沅姑娘的事,才叫我彻底看透了什么叫心肠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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