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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间正是清黛议亲出阁的时候,为了不耽误她的终身大事, 他们也不好将她接来北边, 只教她依旧留在京都。

沈狂不在了,按理说, 也应是从前统军打跑北羌人的龚元帅留守北境, 但不知道宋祈怎么想的,非要他解了兵符和沈猜一起为沈狂扶灵回京述职。

不过父亲青云直上、大权在握, 清黛在京中就会跟着体面风光。

何况如今她不过是宫墙外的一介无名贵女, 万事都有家族和长辈在擎天撑着, 与其越俎代庖地去揣测君心, 倒还不如安安稳稳地在家里绣她的荷包,睡她的懒觉。

待清黛的两只荷包绣好寄往北方以后,京中九天七夜的秋闱乡试也结束了。

至金桂飘香时节,乙榜之上,易君彦还有南家二房的怀旻,毫无悬念地留下了姓名。

便是平日最吊儿郎当的怀晨也蹭着榜末,勉强挤了上去。

唯独让众人喜出望外的人,孟家三房那比清黛和清照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闷葫芦孟煜,居然也闷声不响地去考出了个名次。

为此,孟岩竟比他亲老子还要高兴,除了家中宴饮以外,对外应酬也时常把他带在身边。

朱若兰心有微词,在后宅时不时地就会和郑氏甩脸色。

江氏又急又妒,关起门来把儿子严加管教了没几日却又心软舍不得,便也只能在郑氏面前冷嘲热讽,为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挑刺找茬儿,以求心理平衡。

好在郑氏脾气好能忍,饶是把这段最烈火烹油的日子扛了过去。

不过说到底,这些也都与清黛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与孟煜孟烁兄妹之间不过停留在礼尚往来、点到为止的阶段,不算有多少交情。

非要说点什么与她相关的,大约就是南家家学近日终于来了个新夫子。

此人姓方名持,字之恒,瞧着也就二十出头。

生得白净儒雅,兰风竹骨,好似一只从世外飞来的白鹤,不说话的时候,不论是气质和气场都莫名其妙地和清照相合。

听说他方家本是瑶州出了名的书香门楣,其祖父早年与南太师是知己古交,他自己也因才高在瑶州小有名气,这回他家偶然得知南家家学中缺一夫子,便把他举荐了来。

清黛她们复学那日,也恰是他第一天到南家家学授课。

谁想这厮一来,就看学堂中间那几架屏风十分不顺眼,旋即便让人进来将屏风悉数撤走,要几个姑娘和其他男孩子们混坐同堂。

理由也很奇怪:“读书乃是清净事,读书人也是清净人,这几架屏风分明是在羞辱读书人。”

但谁叫他是夫子,又是南太夫人和南长青亲自认证的才高八斗。

即便这么做了,也没人说他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堂下的座次便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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