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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说这些话我不能认。”荣澜语站在在桌边的小几旁,笔直的脊梁撑起红艳艳的礼服,整个人在烛光下显得柔美艳丽。
从郝玉莲等人进门到现在,荣澜语脸上的笑意未曾淡去过半点,语气也恭恭顺顺,和气得跟亲儿媳一般。光凭这一点,就让屋里这些泥腿子夫人们自愧弗如。
可愧疚归愧疚,她们谁也不会把这种夸赞的话说出口。毕竟,郝玉莲是许了她们银子的,若是今晚拿不着钱,她们这几日就白忙了。
所以眼门前,除了新荔和清韵,竟没有一个人心疼荣澜语这位一整日滴水未饮的新娘子。
“你不能认?那你说说你什么意思?这些桌椅是我们凑了银子给你们两个新人租来的,我说眼下要还回去,你的丫鬟不让;我说你出些银子,姨母替你周全,你又不肯,还说什么从我要票据。真真没听说过,自家长辈办事信不着,非要票据的。”郝玉莲双手交叠坐在桌前,一张脸板得像木头刻得似的。
荣澜语听她反反复复是这些言语,知道是不能善罢了,索性赔笑道:“姨母说得也有理。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些红木桌椅全都还回去吧。周府大概有后门吧,咱们走后门动静小些。”
“还回去?那,那多丢人……”周家舅母喊了一嗓子,可随即心虚起来,声音便有些嗫嚅了。
郝玉莲咬着牙,也没想到荣澜语这事办得这么绝。可事到眼前,周寒执又不露面,她更不敢去前头搅扰自家丈夫,只好纵身到荣澜语跟前再次确认道:“外甥媳妇想好了?若是东西都搬走,今晚连合卺酒都没地方放了。”
荣澜语看着郝玉莲那近乎痛心疾首的神情,心里倒是莫名畅快了许多,索性笑得更加自然和气。“那也无妨。只是可惜没有地方招待姨母舅母们坐一坐了。”
“你……”郝玉莲哪能想到一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般有骨气,宁可把所有桌椅都搬走,也不肯掏出银子来,一时不由得气血攻心。
而周围的人见拿不成银子,眼底都忍不住升腾出一些焦躁之气。有的甚至已经挨不住这大半夜的折腾,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打起了呵欠。
“请夫人们坐到床榻上去吧,这椅子我要搬走了。”新荔站到周家舅母跟前,双手抱着前胸道。
这很没礼貌的举动,却没引来荣澜语的怪罪。相反,荣澜语头一个起了身,伶俐地走到床榻便先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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