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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戈峰抬起脸,没讲话,眸色寒凉,嘴唇左侧处很红,是被她一拳打成这样的。
何娣看他这样,又觉得好笑,又心有愧疚,她手掐着大腿止住笑意,小声问他:“你干嘛半夜搽我手啊,我都吓到了,以为是坏人。”
她这话听来颇有一种,你活该的意思。
陈戈峰拿起手机,没好气地敲字回:我闲得没事干,找打。
这回何娣是真笑出来了,一笑还没个停。
迟钝如她,都没仔细思考,为什么是今晚才受的伤,自己回来的时候他也已经睡着了。
然而他竟然知道这件事,还清楚的知道伤口的位置。
总之是她神经太粗,脑回路又清奇,常被别的奇奇怪怪的点迷住,却忽视了焦点所在。
何娣:“你嘴还好吧,要不要也搽一下你那个酒精布啥的。不是…我说…你大半夜的这样真的很吓人。”
还是有那意思——你活该。
何娣看着他暗沉的眼睛,摸摸后脑勺,有点心虚转了一下话茬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嘴这样,也不能全赖我。”
——不赖你,赖我。
——我嘴不痛,关灯睡吧。
“……嗯。”她嘴上应声,身体却没有动。
思来想去,她低垂眼眸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没记错的话,这伤口之前还有点脏,现在虽然红红的,却被处理的很干净。
何娣的神思一下子才被导到此处,她眉梢轻抬:“哎,你…给我搽手…是关心我对吧?”
——不是,是我闲得找打。
切,这阴阳怪气,口是心非的。
“你明明就是关心我,看不出来,你还蛮温柔的啊。”她声音柔软娇俏,说得动人心肠。
陈戈峰被这番话戳了一下,有点动容,没再打字怼她。
何娣:“说起来,上回也是吧,我宿醉那回。你…性格其实很好啊,老兄。”
——睡吧,不想听你说话了。
“为什么?”何娣不解。
因为八竿子一直打不着地方,他听得疲倦又索然。
——累了。
何娣点头:“哦…那我的手谢谢你啦,老大哥。”
话音落下,她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酒精布,撕开包装,把湿巾捻出一个小角,仰着脸挨近许多,看着他,用气音说:“来,姐也给你搽搽。”
陈戈峰没有拒绝,看着她的眼睛,光源从下面来,衬得她的脸有点尖,眼眶里像注满了水波,月色在上面浮沉,亮亮的,光洁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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