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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那个时候的人都“傻”,眉眼却带着怀恋。沈卫民当时没有共情心,却也明白,时势造时人,种花国成立之初因为有这些人的艰苦奋斗,牺牲小我奉献大我,才能一步步成长为大国。
新事物成长过程中,每个时期有每个时期该承担的历史任务,现阶段就是积累,就是探索,以谋求未来的厚积薄发。事实证明,其实不用证明,沈卫民亲眼看过亲身经历过。
他后世的生活并不尽如人意,但是“此生无悔入华夏”这句话是刻在骨子里的。
沈卫民垂眸,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劳动模范下面是各个车间的先进工人,以及一些为省机械厂做出贡献的研究员、技术工,全部加起来也就几十人。
很快就写完了。为防糊墨,沈卫民拿起旁边的宣传册对红纸扇
了扇风,看差不多了,就想出去和张桂花说一声。还未起身听见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了进来,对方穿着粉白相见的连衣裙,蝴蝶结的扎头绳,脚蹬小跟皮鞋,看到沈卫民的时候稍稍诧异,接着又恢复冷淡。
沈卫民本来想打声招呼的,不过对方明显不在意,他也就歇了心思。
田桐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她今天特意来早了点,就等着张桂花来找她。开门见到一个陌生人,虽然好奇对方是干什么的,但和她有什么关系?
眼神下移,就看到对面桌上的红纸,上面写了字,正宗的小楷,看上去挺美观,细看风骨却不足,一看就知道只练了个皮毛。她挑剔的眼神扫过那张红纸,然后转到年轻男人身上,眼中的讽刺还没有散去。
沈卫民被看的恼火,他轻轻皱眉,“这位同志,你有事?”
粗鄙,田桐心里不屑,她没理沈卫民,拎起小包推门径直走出去了。
沈卫民不置可否,把面前的桌面整理干净,然后坐着等张桂花回来。
不一会却听见外面有争执,沈卫民站在门边。
“田干事,我已经找了人,不需要你插手。”这是张桂花的声音,语气强势严厉。
“张副主席,我只是做自己本分工作,工会各干事都有自己的活计,这事儿我能干,你为什么还专门找一个外人?”
张桂花看看面前据理力争的年轻姑娘,等她说完才慢悠悠开口:“咋,你有意见?让你们这些资本家的小姐写这个,你去问问咱厂里的劳动模范答不答应?小田啊,不是说有了工作,就能把自己这一身皮子都能给洗涤干净的,住着城里洋房就当自己还是旧社会有几个钱就能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了?现在是新社会了,早就不兴那一套了。”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要说为国家做出了贡献,他们不能否认,但就是再进步,也是被工人阶级排挤的。要是对方进厂后低调些,表现出积极想融入工人集体还好些,像田桐仍然一身大小姐做派,高高在上的,能被接受就怪了。
田桐表情大变,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因为走得急还差点崴了脚。
张桂花撇撇嘴,一点实话不让说,还指望都依着她向着她呢?
新社会人人平等了,资本家那一套可不时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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