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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展开了一切的凡世,因数万年来游离在极涡的边缘,当大战爆发时,竟还能苟存得一些山川房屋的容貌。

此刻,它已经被推至极涡的中心。

水神之力引来天降大水,描摹出这十数个凡世每一个交汇之面,从地面升至天顶,仿佛无数瀑布交错倒流。

婴勺感到自己坐在金佛的脸上,一面思索着这等举动对佛祖大不敬,回头若有幸生还,恐怕还得专程去一趟西天给人家请罪,一面透过自己的眼睛和嗅觉感受着遍野横尸——还冒着热气的鲜血和刚脱离肉身无家可归的生魂,比那些毫无生气的焦土更显得惨烈。

然后,她的视线被隔断了。

刑旸这厮居然闭上了眼睛。

婴勺动了动嘴皮子,发现能说话:“这不是睡觉的时候吧?”

安静了一会儿。

刑旸:“等人。”

婴勺:“没看出来你如此器重谛听。”

除了谛听,刑旸还能等谁?他的老部下要么死的差不多了,要么在魔界忙着叛乱,总不至于是朽翁这个两面三刀的叛徒。

刑旸居然和她聊起来:“他很能干,但不稳定。我等的不是他。”

谛听不稳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

但刑旸等的不是谛听……

“你不会以为璧城主会自己撞你刀口上吧?”

刑旸没有回答。

婴勺也不再说话了。

从刑旸一开始问到沉玉的那一刻起,婴勺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就刑旸的身份,他不可能在死之前知道璧城主这个人,谈何针对。

而当初沉玉几乎与她同时在宝积寺外清醒,明明可以趁着逃脱四境轮的机会在六界中招个犄角旮旯儿先站稳脚跟,却偏偏要在极涡里打转,又是跟踪顾惜,又是把她引去血海的,玉无更还率领几乎所有北境人拆这个极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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