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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还未消散,他那只手便垂了下去,人也重新陷入昏睡。
沈望舒心头莫名艰涩,却未再犹豫——苦主都发话了,她难道能让他留在这儿,眼看着他被裴在野杀了吗?
她深吸了口气,用力把表哥扶起来驾在马上,她坐在后面吸了吸鼻子,用力一扬马鞭,白玉骢便撒开四蹄狂奔而出。
......
昨夜又有一波余震,让附近的地势变得更为复杂,裴在野略废了一番功夫,这才打到猎物,又带了许多藤条和木枝回去。
看着越发阴翳的天色,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昨夜露宿的地方,他脚步顿住了。
——那里除了一些干粮和半搭成的帐子,已经空空如也,只余下一缕将将熄灭的烟火。
裴在野闭了闭眼,额上青筋隐现。
......
沈望舒这两天和裴在野难得和睦相处,倒是想起她在梁州时,和四哥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她舌尖发苦,眼眶也开始发酸发涩。
可是陆清寥总归是她表哥,她总不能把他再留在裴在野身边,他定然不会放过表哥的,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她越发焦急地催动马缰,就听脑袋上传来破风声,一柄军刺钉入马蹄两尺之外的地方,白玉骢惊的人立而起,长长地嘶叫了声。
沈望舒回首望去,就见裴在野在密林中飞速穿行,正以极快地速度向他们逼近。
——瞧他灵巧迅捷的身法,哪有半点伤重的样子?
她惊慌失措,忍不住大喊:“你别过来!”
裴在野身子僵了下,身形竟然真的慢慢停住了。
他站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缓缓吸了口气,强压住翻腾的心绪,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月亮,过来。”
他神色漠然地瞥了眼马上的陆清寥,淡淡道:“只要你回来,我可以暂时不杀陆清寥。”
沈望舒手指松了又紧:“他这般重伤,真是你干的?!”
裴在野顿了顿,不答反问:“何出此言?”
沈望舒气的眼眶通红:“你别装了,他身上的伤口就是你手里那样的军刺刺的!”
这匹军刺是新制的,除了宫里,只有东宫的人才有。
裴在野没法抵赖,沉默片刻,避重就轻地道:“许是叶知秋和他起了什么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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