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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处,曲敦异常郑重地盯住曲砚舟:我儿,我曲府的富贵,咱们爷俩的前程,可全系在小殿下身上了。
曲砚舟显然不愿做这事,他移开眼:靠科举功名入仕,好过得人荫护。且三妹妹早与陛下和离,若我等再借三妹妹之势,日后,是要受人指摘的。
曲敦没想到自己精心想好的计,居然得了儿子这么个回应。他脸色由白转青,斥起曲砚舟来:这是算的什么糊涂帐?有谁敢指摘咱们半分?旁的且不论,那皇长子身上,可是留了一半我曲府的血,那富贵名利与官爵赏赐,本就是陛下该给咱们的,是咱们应得的!
回应曲敦的,只有曲砚舟长久的沉默。
曲敦等了半天,也不见长子应声,他简直心堵到不知说什么好。往日最是引以为傲的、长子的这份温文儒雅与稳重自持,此刻在曲敦眼中,尽数化作迂腐言行,只觉自己长子就是个重气节风骨的、不知变通的腐儒。
曲敦摁下怒火,想要徐徐说服曲砚舟:舟儿,你想想聪哥儿与婧姐儿,若你不能得个显赫官职,待他二人长大成人后,单是议亲便矮人一截。还有,只我曲府骨血流落在外这一点,就万万不能忍!
曲砚舟固执道:儿子有自信,两试定能得个好名次。
曲敦气得发笑:何等好名次?你就算是过了省试殿试,当了鼎甲状元,若无陛下额外关照,那也是下放州府当个府官,或是去将作监中任职个三两年,再慢慢磨勘往上走。一路行去,说不定将来你到了为父这个年纪,混得还不如为父!
见曲敦激动至斯,曲砚舟自是担心他伤情加重,便劝道:父亲有伤在身,还是莫要想这些了,先歇几日养养伤再说罢。若父亲今日所言所料当真,季大人那事,也无需告御状,届时您往御史台递折子,御史台也会处理的。
曲砚舟这份关心之中,亦有推搪之意,曲敦如何听不出来?他转而冷笑几记,双手撑起身体,作势要下榻,口中还念念有词:好,好得很,你这不孝子也不听为父的话了。无事,那为父便拖着这残腿,亲自去大内告这御状!
见曲敦当真要动,且已痛到脸色扭曲,曲砚舟无奈,只得急急制止于他:父亲莫要激动,儿子去就是了。
终于听了应,曲敦心中一喜,却又闻长子补充了一句:若父亲所料当真,儿子会尽力将父亲骨血带回,旁的,恕儿子不敢从。
曲敦险些没撅过去。只唯恐长子这榆木脑袋变了主意,他深呼一口气,妥协道:也罢,先把哥儿给我带回来,旁的,往后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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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宇寥廓,云似织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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