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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这也堪堪过了一年,你便成熟了?乐阳对着丁绍策,笑得倦慢又冷淡。她再度开口,很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思:既是如此,你更该寻个名声清白的女子,我是个嫁过一遭的,背了个和离与妒妇的名声,哪一个单拎出来,可都不好听。
听了这话,丁绍策的心间浮起不祥的预感。他待想再说些什么,乐阳却已移脚到了他身侧,轻声道:五公子聪俊灵秀,且博学善文,你若有意议亲,多的是小姑娘愿意嫁你的,你又何必非要吊死在我这颗树上。你若是意难平,那更没必要了。你自己好生度一度,你到底是当真对我留有余情,还是无法接受一个不再撵着你跑的乐阳?若是后者,想开了便好,若是前者嘛她拍拍他的肩,语意洒脱:人呐,总归是要朝前看的,不是么?
话毕,乐阳便气定神闲地,举步离开了。
乐阳一走,丁绍策双肩便立时垮了下来。他似是被抽光了全身力气似的,杵在原地,不晓得动弹。
而这时,于玉昇居中,姜洵独立在支摘窗前,望着窗外一对纠缠的男女出神。
他瞧得真切,那二人,一个死皮赖脸,另一个,则毫不留恋。
想起丁绍策提供的消息,及这两日的话语,姜洵眼神幽静,继而淡漠。
长畴之事,他早便收到了风,是以今日魏修提出时,他并不感到意外。可他忽略了关联着的事,自己收到了风,有心之有,自然也早便摸到消息了。
是他大意了。
只怪那温柔乡,让他一时软了心肠,亦让人误以为他有软肋,还妄想捉了那软肋去威胁他。
属实可笑,莫不是以为他当真被花迷了眼,会栽在女人身上?还是觉得那两者间孰轻孰重,他不能分辨?
叩问之下,他方知忘了自己接受她的初衷了。本来,也没想着要与她有今日的,不是么?
不过,眼下若要纠正,应当,也来得及。
姜洵沉眸,打下窗扇。
当日晚间,日入戌时。
曲锦萱到玉昇居时,姜洵正手执狼毫,在宣纸上书着字。
他以为自己那心,如巨岩般坚定,可在听到杜盛报了她来的消息时,他那胸腔之间,却又陡然升起些难以排解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纷乱来。尤其,是在见到小女人再度变回了低眉顺眼的模样,且绞着手问他,昨夜是否有去过她房中时,他心中更是一片空茫。
夫君?
姜洵被唤回了神。他目光聚焦,却在触到小女人卑怯的、讨好的眼神时,又猝然避开。
我昨夜歇在玉昇居,不曾去过你院中。姜洵定了定神,如此答道。
曲锦萱眸中失落。
果然,那阵酒气与虚影,是自己在发梦吗?
还有何事?
捕捉到曲锦萱的失落,姜洵心间躁郁,不知如何面对。这若不是自己居院,他几乎就抬脚走人了。
曲锦萱自然也察觉了姜洵情绪上的起伏,她于好一阵心乱间,低声问了沛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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