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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车门一下子弹开,戴着镣铐和项圈的青年在士兵的簇拥下从容下车,似乎半点没有被母亲绝情的发言所影响。

“庭审快要开始了,请吧,长官。”男子今日第一次开口对青年说话,语气竟是面对其他人时截然不同的客客气气。

“应该是我称呼您为长官吧,少校,”房其琛的声音一如他的神情般平稳,“我早就被削除了所有军衔。”

男人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了他,“……您救过我,在前线的时候。”

“是吗?”房其琛轻笑了一下,“我已经忘记了。”

然后他迈开腿,迈过了肃然的男子和沉默的女孩,径直走向了法院。

晏菀青的目光死死的锁在房其琛的身上,她没有错过“庭审快要开始”也没有错过“她将作为证人出席审判”,大总统的迫不及待打了个她一个措手不及,视为强力外援的一号哨兵也无法指望,但她还有一次机会。

在庭审上,在证人席上,她要奋力一搏。

庭审开始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不知是召开的过于匆忙的缘故还是上层的大老爷急于推卸责任,只有寥寥几人坐上了这场并不对外开放的审判的旁听席,他们大都穿着华贵的正装,柱着镶嵌宝石的手杖,一看出身便非富即贵。

作为唯一一个当事证人,晏菀青被安排在了旁听席的首排,紧紧挨着她的有组委会的中年向导和翘着二郎腿的陈洛,前者作为她的监护者列席,而后者据说是被拉来给证人席充数。

“要我说,这就是在自欺欺人,我在不在这里根本没区别。”

看上去很有几分困顿,陈洛摘下单镜擦拭了一下,镜片上倒映出不远处一号哨兵闭目养神的样子,她被属下包围着坐在最后,一副随时准备离场的架势。

然后,在晏菀青对腹稿的反复斟酌之中,这场充满了荒谬的审判终于开始了。

换上了囚服的房其琛被几名哨兵押上了被审判席,他身高腿长,竟将丑陋的条纹衣裤穿出了几分礼服的意思,面对着审判席上的几个老熟人,他站在原地耸了耸肩膀,也算是打过了招呼。

胡子花白的法官敲响了法槌,然而他开口说的并不是“庭审开始”。

“现在开始宣读犯人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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