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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啸虎点头,声音嘶哑而缓慢:“小姐,我被魔修下了一种奇蛊。如今,已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桑洱眉头拧起,拉开了床边椅子,坐了下来:“父亲遇害的那天晚上,我以为你们都……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年前刺杀家主的人,剑法刁钻狡诈。不仅会用剑,还通晓魔修奇方之术,出其不意,难以招架。为了保护家主,我们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我……”秦啸虎喘了一声:“我记得那是深夜,我负了伤,忍痛追他到了山里,不小心中了他的埋伏,跌下了悬崖。只是,那刺客也没讨到半分好,已经没有余力下悬崖给我补刀了。他应该也想不到我能活下来。那悬崖非常高,若不是下落时恰好被树木挂住了,我早就粉身碎骨了。撑着最后一口气,我一路逃到华恩,倒在这里,被闫姑,也就是刚才的女人捡了回来。”

“闫姑早年丧子,似乎将我当成了她的儿子,把我背了回来照顾,我才能活到今天。但外伤可治,蛊毒却无可解。她不知道我无药可治,抢你的钱袋,应该只是为了替我买药。”秦啸虎说着,脸上渐渐浮起了激动的红晕。可在这样的情景下,这只会让人联想到“回光返照”这个词。

缓了一口气,他继续恨恨地道:“这三年来,我饱受蛊毒折磨,根本离不开华恩,照顾我的闫姑又不识字,不会说话,我甚至连传信告诉你们我还活着也做不到,只能苟延残喘,活一天,是一天。如今,我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见到小姐你,一定是天意!是天意让我告诉你那个刺客的模样,让家主不白死啊!”

桑洱盯着他:“你认得刺客的样子?”

“他就算化了灰,我也认得!”秦啸虎一瞪眼:“当年他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现在应该有二十了。褐色头发,身法敏捷。乍一看去,模样还生得极像少爷。而且,他的额头上,还有一个我看不懂的黥字,或许是西域的文字!”

……

当夜丑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桑洱离开了闫姑的家。走远了,在黑暗中站了片刻,就听见那座小屋里,传出了一阵嚎哭声。

秦啸虎本就大限将至,方才又经受了大喜大怒的刺激。将藏了三年多的话都留给了桑洱,完成了NPC交代信息的任务后,他就咽气了。

桑洱拢近了衣衫,缓缓地出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翌日清晨。

桑洱在华恩城请了几个人,调开闫姑,安葬了秦啸虎。

闫姑整日疯疯癫癫的,秦啸虎死在她家里,恐怕尸体发臭了,她也不知道要将他入土为安。

随后,桑洱又给叶泰河留了一封信,说明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当然,她没说秦啸虎和自己的关系。只说无意间看见了闫姑抱着一具尸体,就自作主张地替她处理了后事。

桑洱的小侍女手脚伶俐,很快就办妥了事,回到客栈:“小姐,信已经送到邮驿了,那边的人说他们一定会准时送去给叶公子的。”

桑洱喝干净了杯中最后一滴茶水,定定地看了杯底的茶梗一会儿,才说:“嗯,回去吧。”

两人按原路返回,坐马车离开华恩城,抵达了最近的一个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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