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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小巷一路喊过去,还在沉睡中的坊巷人家,俱点起灯来。
祝陈愿也被外头吵嚷的声音惊醒,披着衣裳,打开支摘窗,竖起棒子,没点灯什么也看不见。
她又摸索着在桌子上找到发烛,点起蜡烛。有了点光亮,总算是能看清外头的情况。
天色昏暗,窗外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祝陈愿低头,有大片的雪花从窗外头飘到她的手上。
旁人看见雪,少不得也得附庸风雅,吟诗赞颂它一番。
而祝陈愿瞧着这在烛光下变成淡黄色的雪花,心里想的却是,好想吃雪花酥。
时辰还早,她关上窗,睡个回笼觉,可闭上眼满脑子想的都是雪花酥。在床上翻来覆去,干熬了一个时辰,眼瞅着外头也有亮光了,直接下床往厨房里奔去。
下雪天反倒不是很冷,她走在回廊上,外头的雪花飘进来,打湿了地面。
厅堂里仍有炭火的余温,雪蹄蜷缩在地上,听见开门的声音时,才睁开眼睛,爬起来抖抖皮毛上的灰尘。
“雪蹄,走啦!吃早食去。”
祝陈愿抱住炉子上的陶罐,声音清脆地招呼雪蹄跟着她往外走。
本以为通往厨房的地面应该积雪皑皑,没成想已经被扫出一条路来。
果然早起的两人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烧热水,系着围布的陈欢坐在灶台后烧火,听到门推开的声音,回头一看。
“岁岁,你这么早起来干嘛,冷得睡不着觉?”
陈欢说着,手撑在灶台边缘站起身来。
“五更天听到有头陀在喊今日有雪,起身看了会儿,睡不着也就起来了。”
祝陈愿放下陶罐,掀开上面的盖子,罐中是微黄而透明的鱼冻。
文人雅客喜欢滴酥水晶鲙,就着酒一起吃,但要祝陈愿看来,鱼冻配着白米粥才算是一绝。
拿刀横竖切开完整的鱼冻,取出长条的鱼冻,切成小块装在盘中,不用其余的调料,只往堆叠的鱼冻上倒上五辛醋。
接下来就是等瓦罐中的白米粥煮好。
等洗漱完后,祝清和叫起还在睡觉的祝程勉,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吃早食。
白米粥熬得颗颗分明,却又不硌牙,也不黏糊糊。
祝陈愿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刚出锅的粥太烫,让人下不了嘴,等没那么烫,再夹上一块鱼冻。
吃鱼冻她不喜欢咬一口,配一口粥,她就乐意看那颤巍巍的鱼冻融化在白粥里,等到鱼冻因热气变得圆润小巧后,她才夹住往嘴里一塞,再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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