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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彬目瞪口呆,这也太荒谬了吧。
老陈道:“现在他还在找给前刺史写过万民信的人,好在写过的人太多,他没办法一一找事。有人说他欺软怕硬,既想树威信,又不敢拿重要官员们下手,只好对我们如此了。”
因为老陈的黄米酒在前刺史面前很得好,他自然也被牵连。
原本谭刺史走了之后,老陈就知道供应给刺史府的酒算是断了,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家靠着在刺史府的关系,如今在春安城的酒坊里,也算有名有姓,再加上酸果酒的收益,他真的不缺刺史府的钱。
所以这个买卖断了固然心疼,倒也不会伤筋动骨。
谁知道新刺史韦宏竟然尝了他家的黄米酒,却不说买,只说好喝。
在新刺史府的人明里暗里地暗示里,老陈要每月送过去五百斤的黄米酒作为感谢,感谢新刺史为春安城做的好事。
啊?
好事?
哪里有好事?
五百斤的黄米酒?
不说售卖价,就是进价也要五十两银子,等于每个月要孝敬新刺史五十两银子的酒?
还要恭恭敬敬送过去,说不定哪个喝得高兴,数量还会增加?
纪彬听到这,已经完全明白谢阁老说的敛财是什么意思。
小事都是如此,大事呢?
而且新刺史这么行事,他带来的官员们?
只怕下面的小人物们都被折腾了个遍。
老陈已经无奈了,总觉得这五百两酒只是个开始。
再说一个月直接搭进去五十两银子,这谁家能受得住。
像纪彬这么能赚钱但还是少说,大多数作坊里,一个月能赚五十两,那就是天大的买卖了。
特别是兰阿巷子里的作坊们,有哪家可以说,自家每月净赔五十两可以承受得住?
以往跟老陈家关系不好的酒坊此时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毕竟今日是老陈,那以后呢?
回想起来,春安城也有过这样的官,或者说,除了谭清谭刺史之外,他们遇到的官大多如此,好点的不管他们,只要自己吃喝好,待够时间就可以走了。
差点就苛捐杂税巧立名目收钱。
要是没有享受过谭刺史的治下清明,兰阿巷子的人们可能都习惯这种生活。
可谭刺史在这五年时间,让他们都快忘了以前的日子。
这大概就是如果没有享受过光明,就不知道什么是黑暗吧。
如今的落差,让兰阿巷子乃至春安城的人心里都不好受,心里更想念谭刺史,他们越想念,新刺史就越不爽。
短短半个月,谭清谭刺史立下的各种惠民条款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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