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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门,李琨有些无奈。若是她恢复到从前一般,大约能气的想杀人,还能依依巴着他不放呢。他再过半年,也就要启程回京了,到那时候,她若再不好,他也不会带走她。京中局势如此,带上她不啻于带上一个累赘,谁都不会好过。如今能做的便是再照顾她一段日子,待她稍好些再放她回家罢了。
又过了几日,任丰年的伤好多了,在一日晚间,她又仿佛想起了一些往事。血腥的、泥泞的,还有使她惊恐不安的高楼,以及李琨的脸,任想容的,那个她不知道存在的庶妹,还有爹娘的。
她摇摇脑袋,却理不清思路,可是也不肯再叫李琨给她擦伤药,也渐渐有了羞耻感,日日躲着只说体乏早睡了,不大敢面对他。
任丰年虽然记忆不曾完全恢复,也至少想起许多事情,不至于仍旧天真的以为李琨只是个大户人家的落魄公子。她察觉出他的怜惜,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当晚李琨来瞧她,她难得不曾“睡下”,只躺在床上仰头同他讲话。
任丰年装作好奇的问道:“听闻院子里有个小姐姐,她会当我的嫂嫂吗?”
李琨闻言给她整了整被子,淡淡道:“不会。”
任丰年见状似乎有些失望道:“是么?那她是来做客的?”
李琨浅笑:“她只会是我的妾室。”
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攥紧了,面上露出一点惊讶的神情,随后又有些倦怠下来,耷拉这眼皮打了个小哈欠,摇摇他的手表示自己想睡觉了。
李琨见她如此,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任丰年转过身,对着墙边,有些发蒙。那个姑娘是大官家的嫡出女儿,可是也只能做他的妾。那她这样的,该怎么办?他的身份应该很高,不然不可能让一个大官折腰献女。
她这样普通人家的女儿,即便家中富贵,又有亲戚在朝为官,可在真正的大家闺秀眼里,恐怕也不过尔尔,同他真正的身份,也许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她发觉稍稍记起一些长大后的事情,反而更加迷惘起来。
任丰年想着想着便半梦半醒起来,浅浅的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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