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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当然没有来,和谈说得好听,但三方人马各怀鬼胎,谁晓得会不会动刀兵,无论是霍娘子还是余蘅,都不会允许江宛涉险。
余蘅下马,笑眯眯地对牧仁打了个招呼:“巴雅尔殿下。”
牧仁对他点头微笑:“昭王殿下。”
人小,气势却不输。
无咎最后下马,许是天冷懒得开口寒暄,只对他俩大致点了点头,海拜什和骑狼跟在他身后。
而牧仁身后则是席先生和曾经的回阗大将朝鲁,这位将军断了一臂。
但气势却如狼似虎,一双眼如鹰般锐利,射向北戎队伍的眼神里隐含仇恨。
余蘅身后是妃焰绛烟二人,态度从容轻松,似乎并未把这次和谈当作什么大事。
进了帐篷,炭盆那点热量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大家都要面子,并没有露出缩手缩脚的丑态。
四方桌,也谈不上谁坐主位,余蘅挑了个朝南的位置坐下,无咎和牧仁一左一右坐下。
余蘅先坐好,看着席先生道:“席先生,或者该称你李先生,我想,你也是个梁人吧,是不是站错位置了。”
“我站在此处很好。”席先生的手从右肩滑到胸口,弯腰行了回阗礼节,“多谢殿下关心。”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讽刺你呢。”余蘅道。
席先生微微低头,并未再说什么。
余蘅又看向无咎:“小孩,最近过得应该焦头烂额吧。”
无咎冷着脸,不说话。
余蘅自讨没趣,却依然笑着:“好吧,大家都不愿意聊闲话,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他抬手,妃焰放下一个托盘,其中有三个卷轴。
“一式三份,这是明氏一年只卖八尺的水不蠹,据说可保千年不腐。”余蘅说着,看向牧仁,“想来,也只有回阗遇水不融、千年不褪的血墨配得上这水不蠹,不过葵回草太过珍贵,我没有找到,所以没有配成血墨。”
血墨是回阗的祭祀之墨,传说若用血墨记录诺言,便能使不遵誓言者受天谴,加之葵回草生长于雪山之巅,数量稀少,所以血墨十分珍贵。
不过这次出来,席先生还是带了。
牧仁:“先生,把葵回草汁拿出来吧。”
席先生把一个小瓷瓶放到桌上,然后把瓷瓶的草汁倒在一个浅口瓷盘中。
盘中,青金色的草汁流动着神秘的光泽。
牧仁道:“再加入几滴各位的血,便是血墨。”
余蘅:“原来如此。”
无咎猛地插言:“说正事吧,我们可以退兵,但要布匹粮食,纸张笔墨书籍,还有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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