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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蘅忍不住撇过头。
江宛眼疾手快地撒上药粉:“你说的是气话。”
“我说的不是气话……”余蘅声音平静,“看来宁统是不准备放下权力,宁剡说得对,只能你死我活。”
“宁统的话其实经不起推敲,他说是为了粮食与覆天会虚与委蛇,可覆天会用粮食威胁他,他为什么不相信朝廷,为什么不向皇帝告发此事?”
“因为那个人是安阳大长公主。”
江宛的手一顿:“笑话,他兵权在握,他怕安阳什么?”
说到这里,江宛忽然想起在来定州路上,她曾和阮炳才讨论过这个问题。
“皇后共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夭折,女儿被嫁给南齐垂老的皇帝,且又「死」在了途中,他其实是不信皇帝。”江宛手上动作不停。
余蘅道:“而且他拿不出证据,覆天会行事谨慎,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他,他空口白话,说有人会阻挠镇北军取得粮食,皇上凭什么信他,总不能因为一件还没发生的事就发落转运司官员,闹到最后,或许皇帝还会怀疑宁统居心叵测,妄图在粮道上插一脚。”
说到这里,事情反而更糊涂了。
“那宁统到底是奸是忠,宁剡好像并不是个能大义灭亲的人。”
“不知道。”余蘅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若是按平时,这对父子挡了他的路,杀了就得了,可他知道,江宛不喜欢这样的做法。
纵使是十恶不赦的人,江宛也能从他的生平里咂摸出一点可怜来。
所以他只能选一条麻烦的路了。
伤口包扎完,江宛道:“好了,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
“我今夜若留在此处,可就……”
“就什么?”
“说不清了。”余蘅声音低低的。
江宛觉得气氛暧昧得奇怪,也说不出话……
这时,妃焰匆匆进来,见盆里全是血水,余蘅肩上又多了新的绷带,却顾不上细问,抱拳道:
“邢州城破,澶州被围!”
江宛与余蘅对视一眼,都清楚今夜只能无眠了。
第十九章
雀杀
“邢州城破,澶州被围。”余蘅的手指抚过粗糙的牛皮纸,在炭笔勾勒出的城界中划出戎兵的动向。
“如何?”江宛问。
“若是定州失守,或许我们就要立下另一个澶州之盟了。”
“他们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到邢州,沿路是会经过不少县的。”
“邢州澶州都无人求援,一路上若是见人就杀,连狗也不放过,自然没人能传消息出来。”
“那邢州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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