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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也晓得自己做不出来威逼利诱那一套,于是干脆放弃了:“虽说我这话真是过河拆桥,可我不得不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你们姓江的,还真是一路脾气。”席先生却笑起来。
他已年纪不轻,半张脸都埋在胡子里,一笑,却叫人很能想象他年轻时该是何等的俊逸非凡。
“你若真是存了逼问的心,叫人把我抓起来就是了。”席先生道。
江宛便有些窘迫。
是了,她应该立刻让陈护卫把人控制起来,然后把他交给昭王或者皇帝。
“席某能说的就这么多,纵使拷打加身,也没有更多的。”
江宛负气道:“我就不信。”
“我擅解毒。”席先生又说。
那么,毒死他自己也是易如反掌了。
江宛沮丧起来,她尊重别人的秘密,也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
“人生在世,多有困惑……”席先生声音温厚,看她的眼神像看个自家小辈,“席某此处有一锦囊相送,或能解了夫人的惑。”
说是锦囊,用的布是粗布,缝得也歪歪扭扭。
江宛却十分郑重地接了过来。
“先生为什么要帮我?”
“若你非要知道,便当做你祖父与我曾有过师徒的缘分吧。”席先生问,“不惊讶吗?”
江宛故作平静:“我祖父桃李满天下,结出个算命先生来,也是情有可原。”
席先生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药方被那位大夫抢走了,按着抓药,吃上七回定能无碍。”席先生低头整了整衣裳,“这便告辞了。”
听了这话,江宛连忙对侯在远处的梨枝使了个眼色。
梨枝忙回身进屋捧了个厚厚的红封出来。
席先生接了,塞进他的小布包里:“这就算两清了。”
那您的诊金可真够贵的。
江宛暗暗腹诽,嘴上最说:“我送您出去吧。”
“留步,来时无人相迎,去时也不必相送。”席先生道,“保重……”
他说完,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江宛则悄悄打开了锦囊,把字条展开一看。
又是藏头……
……
等江老爷子带着何首乌从江府赶回来时,席先生已经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没有缘分,他们二人竟没有见上一面。
祖父问了两句蜻姐儿的事,晓得她已经无碍了,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江宛:“祖父,你可有个学生,看着四十许人,喜欢写很臭的藏头诗。”
江老爷子一听写的诗一般,就不想认,只道:“你知道我主持过多少乡试院试会试吗?单说国子监,便有几千学生,都与我有师徒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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