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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特别美,金光倒进沟渠,和原先的墨绿融在一起,蓝黢黢的,藏着一池子魑魅魍魉。老城的柏油马路上多了归家的身影,他们多是骑电瓶车,穿梭间亦步亦趋淌在这趟车流中。
胡预走在前面,齐蔬跟着,两人之间的牵连是她藏进校服衣袖里的手。
他的掌心圈着她的手腕,走两步还会惯性回头看一眼,这样走了一路,不妨碍任何。
余晖铺在沥满青色的老砖墙上,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悠悠路过,宁静致远。
胡预送齐蔬回公寓,看着她挥手再见,目送她走进入户大门。
他们不会知道,齐蔬回晗城的最后一个平静日子,在这个转身里翩然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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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前的早自习,齐蔬踩在结束前五分钟走进教室,原本埋头写字的脑袋霎时抬了大片,视线从四面八方聚焦,最终落在她身上。
该怎么形容那种目光呢,审视,恍然后了然,更多是与己无关的淡漠,像千万只利箭扫射而来,将她整个人刺的血肉模糊。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齐蔬对这份“万种瞩目”回衍生出一种生理性排斥,她垂下眼睑,低头穿过一排排课桌椅回到末尾的座位上。
上午第二节课后,赵伊念提议去小超市。
这场景似曾相识。
翟颖心应了声走,焦濛本来是不想动的,被另两人劝说几句也起身了。
到这里为止,对白产生一个空档期,叁个人的视线齐齐扫向后方那个闷头睡觉的人身上。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椅子被拖动的声响,然后是零碎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离开。
齐蔬趴在课桌上补觉,但思绪却比任何时刻都清醒。
她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一段时间不需要帮忙带早餐了。
人和人的关系比想象更脆弱,在不知不觉间就潜移默化变了质,上一秒还手拉手的朋友,下一秒也会将你带入深渊,齐蔬很早就知道。
去小超市的路上,叁个人难得没有说什么。
赵伊念是藏不住话的,小声问:“我们这样不叫她,好吗。”
焦濛回:“她在睡觉啊,吵醒了也不礼貌。”
又一阵沉默。
赵伊念再开口:“说实话我有点怵她。”
翟颖心看了眼赵伊念,很快收回了目光。
停顿片刻,赵伊念再次开口:“以前以为她只是不爱说话,现在……”
“现在怎么?”
“我总觉得…她身上弥漫着一股死亡气息,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壳。”
焦濛是不信这些的:“鬼扯,我求你少看点星盘,有这工夫多背几个单词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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