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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床上神迷蒙之人,还是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酒放在房间哪里吗?”
那双眼睛只疑惑又迷离地盯着她直勾勾地看,显然没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算了,还是自己去找找吧。
孟时笙披了件衣服来到隔壁,把前厅的柜子挨个打开找了一遍,这才在一顶紫檀方角柜中找到两瓶贴着“酒”字的坛子,她凑近去闻了闻,果然是白酒的味道。
两坛都拿起试了试,最终拿了那坛开了封的回了隔壁。
有酒之后,她找来帕子,用酒精将帕子浸湿准备为他擦拭,她记得以前奶奶之前半夜为她这样退烧过。
她先将被子轻轻拉开一些,按照记忆中的方法不断地用酒精浸湿手帕为他擦拭额头、脖颈、耳后、还有手心,如此一直反复。
躺在床上之人神情仍是不太清醒,不停地在呓语,大多是在重复喊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走,有时候偶尔也会口齿不清地说些别的,孟时笙也听不太清。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为他降温上面。
来回擦拭多次之后,她将手帕叠好放在他的手心让他攥住。
看他半梦半醒之间还半阖着眼看她,便开口道:“睡吧,睡吧,睡一觉明日起床就好了。”
听见她开口,那人的眼神像是清明了一瞬,盯着她启唇说了一句什么之后似是终于支撑不住,慢慢阖上了双眸。
孟时笙也觉得有些困顿默默打了个哈欠,但还得等过半个时辰再帮他擦拭一遍。
她坐在床边默默盯着他的面容发呆,这次睡着之后他明显没有之前那样不安,本来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面色也不似之前潮红,泛着淡淡的粉色,只是嘴唇仍是有些干燥。
他像是正在做梦,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不停地转动,连带着纤长的睫羽也如蝶翼振翅般轻轻颤动。
他正在做什么梦呢。
这次一定会是个好梦吧。
想着刚刚为他擦拭掌心时感受到他手上厚厚的一层茧,左手的虎口那里有条长长的疤痕,露出的胳膊还有刚才拉被子时无意间瞥见的胸口往下的那条狰狞的疤痕。
虽然知道战场上难免会有受伤,更何况是他这种短期内频频晋升,肯定都是在用生命血汗在往上爬。
可真正见到那些伤疤出现在他的身上展现在她的面前时,孟时笙的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她发现自己有些无法面对那些伤痕。
明知道这就是他成功路上的必经之路,是他命运中必经的磨难,孟时笙还是忍不住第一次有些后悔当时的决定。
但如果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吧,但应该会温和一些,不会再对他说那些残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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