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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不禁动容,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居然除了爹娘,只有这个萍水相逢的姑娘对她这般好……少夫人说得对,不能为了那样一个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对公公,她只能说一声抱歉,往后祭拜时再向他赔不是,但她不想搭进去自己的命来偿他的恩情了,爹娘死时拉着她让她好好活下去的叮嘱历历在目。纵使要有个对不起的,也只能对不起公公,而不能对不起爹娘的遗嘱。
等冯四娘下去后,衾嫆又对阿羽道,“四娘若是想出去,你最好一道,那个费大是个无赖……”
后面没说的,阿羽自然明白。
她颔首,恭敬地应下,“是。”
交代好后,衾嫆又起身,去找戚大将军了。
正巧大将军今日就在府上休沐。
她去时,戚大将军刚练完一套刀法。
他听完衾嫆说的,不禁拿一双精神矍铄的双眼盯着衾嫆,好一阵,爽朗地笑了。
笑得衾嫆面上微微一热,有些羞赧了。
“戚叔叔您笑我作甚?”
戚大将军将手里的大刀丢给手底下的小厮,然后一边擦着汗一边爽朗又怀念地说着,“我笑啊,你这丫头,虽说是嫁了人,但还是小时候那般性子,比男孩儿家还要仗义正直!”
衾嫆闻言,更是不好意思,“戚叔叔这话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且这毁人姻缘之事,指不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呢。”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但戚大将军却睨着她说这话时的神态,自然是看出她嘴上这么说,却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
他便抚着胡须,继续笑道,“你啊,世上多的是能举手便救人一命一生的人,但许多人便是顾忌你方才说的戳脊梁骨,宁可睁只眼闭只眼也不蹚浑水——
你虽贵为王妃,却体恤百姓之苦,为底层百姓申冤做主,这点很难得。多少深闺女子只知悲春伤秋,你这样很好。不愧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
他又道,“你小时候,和继北在府上嬉戏玩耍,一仆妇躲在树底下哭,你拉着继北就过去,直接问她何事。她不肯说,你便指着她脸上的巴掌印说‘这般大的巴掌定是成年男子打的,你说出来,我和小魔头帮你主持公道的’……
当时我和你爹经过,听到你这话,便怔住,只觉得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一副热心肠,人小鬼大的知道主持公道。结果,没想到的是,你不是说说,你当真拉着那仆妇过来找我们,那仆妇无法,说明原委,我们才知,她丈夫贪墨中公银子,她说了几句,便被打了。若不是你拉着她找我们,我一心不管府中大小事,是决计不知道那管事敢贪墨银子的。”
衾嫆一时恍惚,颇为羞惭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这,姣姣倒是没印象了……”
不曾想自己小时候这么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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