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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倩握着茶盏,浅浅地饮了一口。
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的,眼里覆了一层霜花般,淡淡的寒和清凌凌的冷。
叫人分辨不出,她此时心里又盘算了什么。
衾嫆自打进来便小心谨慎,呼吸都不敢重了,唯恐陆倩会不会在香料之类的里头做手脚。
但她旋即又将这个想法给挥去,不,陆倩性子或许不似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但她这身子骨是真的弱不禁风。
若是在香料中做手脚,只怕首先遭罪的便是她自个儿了。
“你笑什么?”
衾嫆穿了一袭紫衣,清贵风华,眉眼带了几分英气,倒是看着有那么几分少年郎的感觉来,只是五官整体太过明艳,美得过分,便又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女儿身。
只她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冷淡又镇定地望着陆倩,面不带一分紧张、慌乱来。
陆倩微叹笑了声,一双美目盈盈柔柔地望过来,却无端地有了几分危险。
“衾嫆啊衾嫆,想不到你这人看着大方明艳,下起黑手来却如此狠毒,就连……自己的亲表姐都不肯放过啊。”
她话音一落,衾嫆端着茶盏的手,轻微顿了下,唇角笑意凝了那么一下。
却又极其自然地直接迎上陆倩带有讽刺和打量的目光。
微蹙了下眉心,“没听明白郡主在说什么,我亲表姐如今还在护国公府里头好着呢,郡主这又是从哪道听途说的。”
她面不改色的反应,叫陆倩眉心轻轻一抬,目光锁定了衾嫆的眼睛,想要看穿她似的。
微微晃了下眸子,缓缓地继续自顾自般地说着,“可惜了,我回来得晚,据说那位容二小姐才情出众,曾也是上京里出了名的人物。却也是红颜薄命,居然被残忍杀害,弃尸荒野……
你说,这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人对一个柔弱的少女下这样重的杀手呢?”
衾嫆却像是震惊似的忽然站起来,“郡主,话可不能乱说,我那个二表姐,因为一些原因被我舅舅送去了庄子上,但在去的路上,她自己逃了。这件事本是家丑不能外传,便对外只说她在庄子上养病……”
她说着,又坐下,目光正经又带了几分追究地看着陆倩,“郡主,何以说我那个表姐被人杀害?还意有所指地怀疑到我头上来?这玩笑,可不能轻易开。”
“衾嫆,你该不会紧张了吧?”容惜听她镇定自若地应答如流,微抿了下唇,手心轻轻攥了下,随后模棱两可地扯着唇,笑了,“容惜死没死,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你说,要是你爹,你舅舅,知道你本性如此恶毒残忍,会如何看待你?”
衾嫆抱着手臂,身子微微往后一靠,不由得好笑地摇头,“郡主,你可能才回京,对两国公府之前发生的事不大了解。若是你有证据,大可以去官府报案抓我,不必在这危言耸听,信口开河。”
这女人,还真是死不肯开口。
陆倩捏了捏杯子,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她看了眼窗台的那盆花,又看了眼屋内快要燃尽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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